第九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 (第3/3页)
毓瑛叹道,“越南君臣,总要等到刀子架到脖子上了,才有所惊觉,唉!”
“琢公说的是!”唐景崧说道,“不过,越南君臣,最多只能叫做惊觉,不能叫做醒觉别说刀子架到脖子上,就是颈子断了,脑袋掉了,也不一定能醒觉的过来!”
“收到法国的照会,越南朝野上下,乱成一团。事已至此,嗣德王居然还以为,法人此举,只是为了表示对于越南约束乱党不力的不满,最多,是为进入西三省居住、通商找个借口,只要派去交涉的人是富人信重的,就可凭三寸不烂之舌,将富人的兵马,挡在西三省之外。”
“这位富人信重的使者,自然还是潘清简。”
“就这样,嗣德王给潘清简安上一顶永隆三省经略大臣的帽子,逼他去和法人交涉。”
“潘清简动身之前,我和他见了一次面,他说,圣上温谕嘉勉,以我素为富人信重,必能委曲投机,一言贤于十万师,消弭其得陇望蜀之觊望。我一再奉使无状,这一次,若再有辱王命,不知何以自处?”
顿了顿,“现在回想起来,彼时,他便已萌死志了。”
“潘清简到了南圻之后,还是很和法人周旋了一段时间的,可是,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法国人终于动手了,派兵进入永隆等南圻西三省。”
“潘清简自知,军事上头,同法国人天差地远,他没有动员兵力抵抗,只是劝喻法军,入城之后,勿惊扰人民与仓库,现贮钱粮仍由我照管。”
“这一类事情,法国人还是给他面子的,都答允了他。”
“数日之内,南圻三省,尽皆沦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越南朝廷无可奈何,只由嗣德王亲笔致函法军统兵将领,请护送三省大臣还京。”
“别的人都回去了,只有潘清简不肯动身。他将三省钱粮并朝服、印绶、遗疏上交朝廷之后,开始绝食,一十七日之后,终于仰药自尽。”
众人一时无语,花厅内的气氛,颇为沉重。
过了一会儿,曹毓瑛说道:“潘清简将三省钱粮上交了朝廷,法国人没有拦着?”
“没有。”
“果然是个富人信重的,可惜啊”
摇了摇头,打住了。
“据说,”唐景崧说道,“潘清简临终之前,留给子孙这么两句话:第一,终生不得为法人做事第二,不得学习法文。”
嘿。
“不得为法人做事”不稀奇,“不得学习法文”
唉,潘清简可是曾“一力主张,师事法人,更新国政,以求自强”的啊。
这两句遗嘱,虽然有为自己分谤、为儿孙免祸的考虑,可是,也可以看出,临终之前的潘清简,心已经死了。
花厅内的气氛,更加沉重了。
过了片刻,关卓凡开口说道:“越南的情形,过去现在,来龙去脉,维卿说的很透彻、很明白了好!维卿,你这个越南采访使,不辱使命!”
唐景崧赶紧说道:“王爷谬赞!”
“嗯,别人的事儿说过了,关卓凡说道,“该说说咱们自己个儿的事儿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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