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混一满汉 (第1/3页)
“君子、小人”
曾国藩沉吟了一下,笑了一笑,“我想起夏瑗公著幸存录,说东林之持论高,而于筹边制寇,卒无实着黄梨洲大动肝火,著汰存录驳斥,说夫筹边制寇之实着,在于亲君子、远小人而已呵呵!”
夏瑗公,即夏允彝,瑗公为其号黄梨洲,前文有过介绍,就是黄宗羲了。
赵烈文双手轻轻一拍,“黄梨洲这两句话,真正是自画东林面目!亲君子、远小人,在他眼中,这六个字,就是仙丹,就是大力丸!包治百病,一贴见效!什么实着不实着的,皆如云烟!”
微微一顿,“至于什么是君子?什么是小人?东林就是君子!与东林唱反调的,就是小人!一句话,非吾族类,就是小人!”
“东林、复社,”曾国藩说道,“一脉相承,彼此呼应,其实,本来该算是自己人了。”
“可不是?”赵烈文说道,“夏瑗公不过就说了几句公道话,黄梨洲就翻脸了!就一脚将这个自己人踢进了小人里头了!还说什么,幸存录该叫幸存录,该易名为不幸存录才对!”
夏允彝是复社的骨干之一。
“真正的自己人如史宪之者,”赵烈文继续说道,“一天不到便弃扬州于敌没关系!照旧侧身鄂国、文山、武侯之列!照旧当他的千古完人!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君子啊!他死节了啊!”
“实着既然如云烟,这个城,守得住、守不住,自然也同为云烟了!”
说到这儿,赵烈文重重的“哼”了一声,“嘴脸!”
曾国藩眉头微蹙他不喜欢用这种刻薄的语气月旦人物不过,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都说不以成败论英雄,”赵烈文说道,“可是,不以成败,又以什么?以君子、小人?那不迟早变成夫筹边制寇之实着,在于亲君子、远小人而已?”
顿了一顿,“只不过,这个成譬如守城,并非说一定要敌人解围而去,才算成了,就像祭史可法一文中说的,一日曰一日功,二日曰二日功,八十一日,实可曰大功矣!”
再顿一顿,“可是,奈扬州之半日见弃何?惜史公之一日功未足乎!皮里阳秋,不过痛快!痛快!”
曾国藩微微叹息,“确实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吾亦为史公汗颜啊!”
顿了顿,慢吞吞的说道,“以成败论英雄惠甫,你说得有道理。”
“爵相,”赵烈文说道,“黄梨洲这一类高论的苦头,咱们也是很吃过一番的!平洪杨那几年,言路上头,不晓得有多少吹毛求疵的?哼,单单是吹毛求疵还算好了,还不晓得,暗地里有多少使绊子、下刀子的呢!”
微微一顿,“不然,爵相也不至惮于清议,忧谗畏讥,到了杜门不出的地步!咸丰七年、咸丰八年……哼!”
咸丰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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