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补天裂 节三十三 暗涌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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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直隶总督衙门
“回中堂的话”。张佩纶的脸色已阴沉的与外面乌云密布的天色几乎毫无二致。“治明前几日发回来的电文。固然有已经自南美智利国手中为北洋购得新锐铁甲的好消息。可这第二封电报”
他昂首直视着李鸿章的双眼。声音中已添上了几分不满:“这文廷式固然算是清流中的新晋人物。若以他平日里恃才放狂。肆行妄为却有严守圣人之道的名声。说他会因不愿出洋事鬼而蹈海自尽。却也未必不可全信”
李鸿章的眉毛略动了动。却没插话。而是安静的听张佩纶继续讲了下去。
“但是”。张佩纶话锋一转。“若说文某已心知此事无可推托。故而存了个以身相殉的心思。那为何不在接旨的那一日便死却偏要等到出海之后再死若是要将此事附会成文某为了报治明当日的拳脚之辱。故而存了个自杀后将杀人的罪名诬赖给治明的心思。倒也勉强说的通。然文某若是有了这个心思那他就不会像治明在电报中所讲的那样。再留下遗书遗物”
“中堂”。张佩纶已是满面忧色。他沉着嗓子冷冷得道:“一招不慎。便要小心满盘皆输须知清议可以杀人”
李鸿章已经离开了躺椅。他信步踱到窗前。负手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良久才道:“今日之清流。已非昔日高阳作牛首时的那头青牛了”
见张佩纶马上要开口辩驳。他立刻向后者略摆了摆手。
见张佩纶收住了口。他才继续道:“那一日听闻翁师傅举荐文某作治明的副手。老夫惊讶之余。却也多了几分鄙夷。几分担忧”。李鸿章微微蹙起眉头。继续侃侃而谈:“而当治明告诉老夫他地措置后。老夫却顿觉几日来的焦虑顷刻间烟消云散”
“幼樵。非是老夫和治明有心要瞒你。”。李鸿章回转过身来望着张佩纶。语气已转为温和。“只是事起突然。自当速作决断。且既然定下了快刀斩乱麻的心思。那行事便要分外机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你便是当时知道了。又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么”
张佩纶立时一窒。他此刻的火气。却当真是有一多半是因李鸿章和任令羽这对师徒将暗杀文廷式这件事对他这个北洋清客隐瞒的严严实实而来。如今李鸿章既然已经把话说到如此地步。他自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便垂下眼睑。过了片刻才呐呐的道:“中堂大人问得是。学生也的确没有什么太好地法子。”“正是如此。”。李鸿章重又回到躺椅上。半躺着望着头上的天花板。继续道:“留着文某。他必会将治明这一路的行事添有加醋的报回国内。那这棒子所谓南清流然会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不留文某”。他地声音略放低了些。“固然也免不了有清议叫嚣。但只要治明自己那边弥缝的好。那这些言官们纵然是又再多的不满。最后怕也只能是无的放矢”
“中堂的话。自然是有道理地。”。张佩纶脸上的神色略缓和了些。但目中却仍隐含忧色。“只是。治明如此行事。会不会显得杀气太重了些”
“杀气太重”。李鸿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呆呆地忘了张佩纶片刻。突地大笑出声。
“幼樵啊幼樵。你这个人啊”。李鸿章摇着头。手指着张佩纶。想了想后才笑着道:“这么多年了。骨子里。却还是个书生”
不待张佩纶辩解。他已自顾自说了下去:“要说杀气太重。同治二年腊月老夫在苏州。一次砍了长毛几万人的脑袋。这等杀气。却是任治明也比不了的吧幼樵”
张佩纶闻言望去。见李鸿章的一双眼睛里竟罕有的杀机四溢。不由得觉得背上一凉。已渗出了冷汗来。却听得李鸿章冷冷的继续道:“所谓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任治明的年纪出身。能做到五品大员。已是异数。但以老夫看。仅处置文廷式这一件事。就足见我这学生除了见识过人。心思深沉外。还多了层狠辣果决也唯因如此。老夫这些日子以来。才分外地放心。老夫这个北洋”
李鸿章目光里悄然透出了一丝沮丧:“摊子太大。人和事都太多。所谓船大水浅难调头有些事情。老夫就是想整顿。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可这北洋的家当。总得交到个有才学还有胆识的人手里才行啊。”
“中堂说的是。”。张佩纶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可这文廷式。毕竟是翁常熟的弟子。又是景仁宫那位珍主当年的西席。算起来也是天子门生。皇上那里”
“不必担心”。李鸿章的眼中已多了些嘲讽之意。“翁师傅那个人。老夫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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