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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5章 永不谅 (第2/3页)

作假!三年来,太医也没对你讲过真话……皇帝,也许你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不是天命,而是!”

    不是天命,而是!

    你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

    天授帝犹如被巨雷震醒,悚然而惊。

    是啊!他还是这座皇宫的主人吗?

    还有多少人可信?

    难怪他明明注重养生,勤于保养,可还是年纪轻轻,不到五十,身体就每况愈下……特别这两三年,老眼昏花,精神不济,一年有大半年只能到行宫修养,只能让太子监国。

    而太子……皇帝怀疑的目光盯着为太子说话的老臣……自己的肱股之臣,居然有这么多人是太子那一边的吗?

    沐慈完成他的最后一击!

    致命一击!

    “太子,你躲什么?你不是有恃无恐,说皇帝不能拿你如何,因为他快死了!你很快就会登基成为新皇,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到时候我只能任你摆布……不只三年,你会让我臣服在你身下一辈子……”

    太子尖锐大喊:“不,没有,你闭嘴,你胡说!”

    可已经深深植入了怀疑种子,飞快抽芽长叶的天授帝,已经不会信任满口谎言的太子了。

    朕还没死呢!

    天授帝看向太子的目光,犹如看着将死之人!

    他的视线再次环顾众人,锐利如刀锋在几个为太子求情的老臣身上一一剜过。

    ——还有多少人已经投诚了太子?将他这个仍然在呼吸的皇帝,当做已经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见的活尸了?

    群臣战战兢兢,五体投地跪下,连众王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弯腰表示臣服!

    这时候没谁敢开口求饶。

    太子慌了神,屁滚尿流跪爬向天授帝:“父皇……儿臣没有说过,也没有做过,”他爬上阶梯,去抓天授帝的袍角,涕泪横流……“父皇你要相信儿臣……你要相信儿臣……”

    天授帝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怒吼:“你像什么样子?你做过就认,一点血性都没有!”

    天授帝从小最看不上太子这副孬样,气得一脚将太子踢下台阶,看着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太子,连滚带爬,毫无尊严滚下御阶,十分不堪。

    哈!这就是他的承嗣之子,天下未来的希望吗?

    天授帝真的很失望,如果不是太子长得像□□,他都要怀疑他身体里是不是流着最尊贵的血液了?哪怕做错了,梗着脖子认了,也好过这样没有担当。哪怕一错到底,有点血性像他当年一样敢弑兄……不……反正总好过现在,叫人看不上眼。

    难怪小儿子,在那种境地里,连不屑都不屑于给他。

    ——一个只能以欺凌弱小而获得某些征服感的人,还真是……让人看不起。

    每一个领导者,在忌惮继承人的同时,其实都希望继承人比自己更强,能扛起更大责任,而不是推卸责任。难怪太子从小都无法让他满意,甚至比不上一个刚出冷宫,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这一声一声质问,多有气势!

    这一步一步进逼,多有章法!!

    竟以累卵之危,缚鸡之力,力挽狂澜,进行了惊天大逆转!!

    洛阳王痛苦不堪,呜呜哭泣,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天授帝听不得妇人态,哭!哭!哭!有什么用?还没个孩子坚强!他对三子怒吼:“要哭滚一边去。”

    洛阳王收了声,痴痴看着九弟,怎么肯“滚”?

    天授帝直勾勾狠盯太子,太子被这眼神压制了三十多年,看到就发抖。

    天授帝才问:“孽障,什么时候开始的?”

    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如幽灵回响。

    太子跪地,他的汗珠已经在大殿的大理石砖上汇集成了一小片汪洋。

    他苍白辩解:“没有,父皇,您相信儿臣……”

    “朕还有好几个儿子……”天授帝冷声威胁。

    九鼎一言,谁都不能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太子才惊觉,老迈的帝王,也曾经是一位开疆拓土,亲自披挂上阵,将敌人驱赶到天涯海角去的一代枭雄。

    在马上夺取江山,杀人盈野。

    这个三十年的平安太子,立即被这杀气慑服,吓破了胆。在他一生强势的父皇面前,太子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力气。

    三十年的经验告诉他,再不能说谎了。即使做错了事,如果老实承认态度诚恳,比死硬咬着欺骗皇帝,惩罚要轻得多……因为父皇从来能容得下错误,放得过无能,却不能容忍欺骗的。

    欺骗也是一种不忠诚。

    太子愧痛地说:“父皇……儿臣……儿臣有罪。当时真不知道他是弟弟,只想着……以那种方式惩罚一个……发现了最多是一时荒唐,不算什么的。再说,第一次我也不想,是被下药的啊。”

    天授帝抚摸龙椅扶手上的龙头:“老实交代!”

    “三年前,不知道谁给儿臣下了情药,带儿臣去冷宫,儿臣控制不住,才……才……”

    天授帝怒吼:“那你也不能动你的弟弟,那时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你这个……你这个……”

    太子哀声道:“父皇,儿臣也不想,喝醉了糊涂,又被人故意下了药!而且……九弟委实过于漂亮,我一时难以自抑,就……”

    美人关是英雄冢,当年天授帝遇到谢宸妃,自己也没能逃过。没有人对那种超越一切的美有抵抗力,任何道德与约束就似一张薄纸,轻轻一戳就破了,然后沉沦深陷,不可自拔。

    这感觉,天授帝深有体会,并不觉得太子是推脱。

    小儿子的美貌青胜于蓝,生得实在……比他母亲更倾国祸水。

    天授帝因为愧疚,下意识看了一眼沐慈,发现沐慈神色平静,不见怒火蒸腾,无喜无悲,似早已熄灭生命之火的冰冷灰烬。

    他心中咯噔一下!

    这孩子一直这样无所谓……是不是……心存死志,所以……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无边怒火随即高炽,他需要彻查当年的事,一定要查,给幼子一个交代!

    不想看到儿子再对自己失望!

    “查到了什么?谁给你下药?”天授帝问。

    “一个小内侍,畏罪服毒了,没……没问出幕后主使。”当年那事,太子哪里敢大张旗鼓地查?被父皇发现还得了?郑皇后知道后也只顾着掩饰,想办法弄死冷宫里那个……太子刚尝得美人滋味,哪里舍得?两母子扛上了,就错失了追查的最佳时机。

    最后,成了无头死案。

    天授帝怒斥:“无能!”再次对太子感到失望!然后吩咐牟渔,“追查这件事!”

    不管有多少把握,牟渔也恭敬应下:“是!”

    天授帝看看无动于衷的幼子,又问太子:“为什么……又伤他至此?”

    太没人性了。

    这只是一个无辜的,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孩子。太子居然能对他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情?

    已不是一句“长得太美,被迷惑”能解释的了——人家再漂亮,你可以欣赏可以追求可以犯点错误,却不应该这样折辱,这样磋磨的。

    怎么下得了手?

    当年宸妃不爱他,不给他好脸色,他从来没动过人家一根指头的……舍不得!

    太子目光游移,说不出话。

    “因为,我永不会爱上他!”沐慈凉凉扫一眼天授帝,“你们父子一脉相承,你懂的。”

    天授帝还真懂!懂这种一腔真心付出,却无法得到回应的绝望!他简直无言以对,他指着沐慈,手指颤抖半天……最后居然露出一个笑来:“好!好!好!”接连三个好!道,“你们母子也一脉相承,不管多戳心窝,永远只说真话!”

    “太医!给九皇子看伤!”又劝,“穿上衣服吧,太冷了。”

    洛阳王赶紧取了干净的……不敢拿王服,只取了白色中衣,披在沐慈身上,给他穿上。

    “来人!”天授帝又吩咐。

    两个御林军上前。

    天授帝指着詹院使:“问问清楚,然后杖毙!”又他问沐慈,“你说……身上多少伤?”

    “四千三百二十六。”沐慈平缓重复这个让所有人脊背为之一寒的巨大数字。

    天授帝似携带雷霆万钧的怒火,从齿缝中震荡而出……

    “杖毙!四千三百二十六杖!不打完!不!允!许!他!死!”

    装晕的詹院使彻底晕厥过去,腿间腥臭黄湿一片,被禁卫冷酷地拖走了。

    众臣噤若寒蝉。

    沐慈还不打算放过,偏头问:“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更不用泄愤,我不生气!”他淡然的神色中竟好似带着一些孩子般的天真,透过暗红的,已经凝固在脸上无法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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