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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九章 子欲养亲 (第2/3页)

敢跟我来这么虚头巴脑的一套了?他硕大粗糙的老手,将韩雍的脑勺连着拍得啪啪作响,韩雍似乎笑呵呵的还很受用。两名侍卫在旁大眼瞪小眼,只能干咽唾沫,半句话不敢说。

    于是便一起回了三伯的家。家中他老伴正在家,见三伯兴冲冲地带了三个陌生人回来,本很惊疑,待听三伯一脸高兴的介绍,老伴便忙不迭将韩雍拉到近前,仔细辨认,激动的直拍着巴掌,老妇人多愁善感,拉着韩雍讲了几句便就红了眼圈,惹得韩雍心潮起伏,赶忙忍住了反过来好生劝慰她。

    老伴生火做饭,又将腊味野物一蒸一煮,做了两大碗来佐菜。灰瓷大碗盛着黍米饭,架着黄绿色的竹筷,围着小小的粗木桌,韩雍瞬间便觉得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童年,虽然贫苦,但是自有一份恬淡。他感慨怀念之余,这餐饭吃的香甜无比。三伯家虽然也不宽裕,但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在招待他,让他千万不要客气,尽管敞开了吃。

    吃罢饭,韩雍示意侍卫,掏出两锭银子,死活塞在了三伯手中。又提出想上山去看看母亲。三伯便带了些工具,要随他一同前去。当年韩雍势单力薄,便将母亲安葬在村旁的无名山上,草草入土,连墓碑都没有什么正式,只是将一块现成的青石板上,刻上字权且代替。

    不多时,到了母亲的坟前。那青石板墓碑,深深的陷在了土里,只露出了小半截在外,经过累年的风吹日晒,早已模糊了字迹难以辨认,碑体变得灰黑,还长出斑驳的裂纹。略成长方形的土堆上,长满了荆棘野草,各种不知名的大小植被,垂着长长短短的枝叶,被风吹过,都一齐发出了低低的叹息,愈发衬得荒芜冷清。

    韩雍无力地噗通一下跪倒,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再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母亲的音容笑貌又浮现脑海,宛如生平。昔年时,受过的罪吃过的苦,再也不可追回的母亲温暖的怀抱,都像心里冒出了倒刺一般,将人扎得生疼,好似旧伤口,又流了血出来。

    韩雍触景生情,情难自禁,悲伤的嚎啕大哭。只有在此时,他才能将常日里深沉威严的韩君候、独掌一方的韩州主、战无不胜的韩将军等各种高高在上的显赫身份卸下,重新变回了只想再次深深投入母亲怀抱的孩子,在这里,他还是当年的那个时时牵着母亲的手、怯生生的憨娃儿。

    如今已经位高权重,成为被无数人仰视的煊赫存在。但他最想与之分享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譬如锦衣夜行,大失意义,使人不但提不起兴奋来,反而愈发的嗟叹悲伤。

    “娘,孩儿回来看你了。孩儿如今已是国家上将,本州牧守,孩儿闯出来了,没有让你失望!呜呜……娘为我吃尽了苦,如今孩儿已经出人头地了,却再也不能让娘享受一天的好日子!娘!你在哪里,孩儿好想你啊娘!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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