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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3768章象有齿以焚其身 (第1/3页)

    崔琰离去后,堂内一时寂静。

    秋阳西斜,将窗棂的影子拉得更长。

    侍从悄然添上新茶,氤氲的热气稍稍驱散了些许方才激烈辩论留下的凝重气氛。

    庞统从堂后转悠了出来,恭敬的朝斐潜行了一礼,然后转头看着崔琰远去的背影,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坐到一旁,端起侍从新上的茶水啜饮起来。

    『此人如何?』斐潜问道。

    庞统沉吟了片刻,先是看了斐潜一眼,似乎在观察斐潜的表情,才缓缓的说道,『这崔季珪……或是两可也。』

    斐潜问道,『是某何处说得不对?』

    庞统摇头叹息道:『非也。主公今日宏论,统于后堂听得,亦是心潮澎湃,多有思量……观那崔季珪离去之时神色,恐怕也是感触颇多……只不过么,河北士族非止崔氏一门,其势盘根错节,犹如老树,根须深植于冀、幽、并、青四州沃土,汲取数百年之养分,岂是一番道理所能轻易撼动?纵使崔季珪一人心悦诚服,待关中归去后,又能如何?』

    庞统说完,又是看了斐潜一眼。

    斐潜微微点头。

    崔琰自然是核心人物。

    崔氏分为三支,清河,博陵,安平。

    然后又有范阳卢氏。卢植便是卢氏之大儒,享有盛名。卢植的个人声望极大地提升了范阳卢氏的地位。

    还有比如巨鹿田氏,赵郡李氏,中山甄氏……

    原本历史上,在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和军阀混战时期,是对冀州士族体系的一次重大考验和重塑。冀州士族先是和袁绍迅速媾和。袁绍也依赖于巨鹿田丰,魏郡审配,广平沮授等本地士族的支持。这些士族希望借助袁绍的声望和军事力量来维护自身的利益和地方的稳定。虽然后期袁绍引入了豫州颍川人士,试图平衡冀州士族,但是很显然失败了。

    后来曹操入住冀州,对冀州士族采取了又拉又打的策略。出于巩固权力和打击潜在对手的需要,他打击了冀州士族的政治气焰,但是同时又征辟了一些冀州的士族子弟入仕,纳入自己的官僚体系。显然,到了当下来看,曹操的这个『又拉又打』的策略,也不见得多么成功。

    冀州士族这样一个以深厚经济资产为实力基础,以儒家经学为垄断门槛,通过察举制把持控制地方和中央政治权力的精英集团,岂能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放下手中的权柄的?

    庞统面向斐潜,语气变得多少有些凝重,『彼等士族,所恃者何?一曰土地佃农,二曰经学传承,三曰门生故吏,四曰乡议清名。此四者,相辅相成,坚固难分。主公新政,均田亩,则断其物产根基;兴实学考功,则破其把持仕途;广开蒙学,则削其经学优势;设巡检,则断其宗族私法。此类种种,彼等焉能坐以待毙?即便是崔季珪一人之悟,不过杯水车薪。非统不可容人,乃冀州之士,不可轻信也。』

    庞统说完,窗外秋风呜咽,更衬得室内一片沉静。

    斐潜微微叹了口气。

    公文函件在案头堆迭如山,其侧则是一幅巨大的山川舆图,其上朱笔墨痕交错,勾勒出天下纷争的棋局。

    斐潜思索片刻,说道:『士元可是觉得即便崔季珪心有所动,河北士族树大根深,岂会因一人之言而改弦更张?』

    庞统击掌说道:『然也!昔日曹孟德取冀州,何其势大也!破袁本初,摧枯拉朽,对于冀州之士,亦是手段了得,又打又拉,剿抚并用。或施雷霆手段诛除异己,或示以怀柔,加官进爵,笼络诸姓。然其何如?冀州之士表面臣服,实则暗流涌动,曹氏夏侯驻守其间,便是小心顺意,待曹孟德兴兵而走,当即暗涛汹涌!以曹孟德之智略权谋,焉能不知分化瓦解之妙?其不能竟全功者,盖因难除其根基是也!若除根基,便是崔氏明白道理,多半也是顽抗到底!』

    庞统的担忧不无道理。

    历史上,任何触及既得利益集团根本的改革,无不遭遇拼死反扑。

    庞统甚至怀疑崔琰可能会依旧宛如曹操入主冀州一般,表面顺从,暗地里却更加紧密地勾结在一起,或阳奉阴违,或煽动民意,或……

    或与曹操暗通款曲,以求保全其世代利益!

    毕竟相比于斐潜的新政,老曹同学那边,或许更能允诺他们维持旧状!

    『士元此言,倒也中肯。』斐潜颔首说道。

    斐潜并没有因为庞统提出相反意见,表示说服崔琰大概率无效便是生气恼怒,而是依旧平静如常。

    斐潜平静的说道,『不过曹孟德之拉扯,与吾今日之分化,形似而神非,犹如隔渊之别。』

    庞统皱眉说道:『还请主公指点。』

    『今日见崔季珪,乃「明示」其类也。』斐潜说道。

    『明示?』庞统略有所思。

    斐潜笑了笑,『或者说是警示亦可。时代已变,旧路不通。顺之者,或可为新朝栋梁;逆之者,必被碾为齑粉。此非威胁,乃是陈述事实。彼等皆是聪明人,纵有万分不甘,亦会权衡利弊。』

    庞统点头说道:『话虽如此,然人皆苟安,贪其基业,岂会轻易舍眼前巨利?』

    斐潜说道:『如此当显与曹孟德之不同也。曹孟德所为,乃是「吞化」。冀州于曹,乃钱粮兵源之仓廪。其打,乃为除不服,立其威权;其拉,为求暂稳,榨其资财以充军资,供养其争霸之需。曹军多取一斛粮,多征一丁兵,则士族便暗损一分利。彼等焉能真心归附?不过屈从于武力,阳奉阴违,待机而动罢了。』

    斐潜笑了笑,指了指关中的方向,『如今吾等所为,仅为吞噬士族丁粮否?仅为取其资财而充旧阙乎?吾邀崔琰所见,非许其保有旧权,而是示其新路。此乃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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