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回:心腹 (第2/3页)
?你向来可以信任我的,就像从前的任何时候。她用一种像是在反驳一种无声的质疑的语气,坚定而迫切地回答:
“当然!”
于是羿昭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他的身体从浓重的阴影里一点点剥离出来,先是紧绷的肩膀,然后是轮廓分明的下颌。灯光吝啬地只照亮了他身体的一半。他的上身,尤其是脸,依然沉在昏暗之中。
然而晗英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在黑暗中,光晕的边缘,有两点光芒骤然亮起。
那是羿昭辰的眼睛。
但那绝不是晗英熟悉的、属于兄长带着粗粝暖意或严肃认真的眼睛。
那是两只……明亮、纯粹、却透着非人冰冷的……金色的眼睛。
像两块刚从熔炉中取出的、正在冷却却依旧散发着致命高温的铁水。那金色浓郁得化不开,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金属质感,冰冷、坚硬、锐利。
晗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泛起,像升腾的火焰,却瞬间冻结她的血液。她全身的汗毛倒竖,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但是……
一种更深的冲动——混杂着血缘的牵绊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好奇——推着她向前。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口的干涩,竟向前迈,站在了宽大办公桌的另一端,和兄长面对面。
血缘和职位或许能让她在名义上与兄长平起平坐,但那横亘在力量与认知之间的鸿沟,从未消失。她无法涉足他们的战场,无法分担那沉重的秘密。她能做的,或许只剩下站在这里,哪怕带着恐惧,表达一种无声的支持。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羿昭辰沉默地看着她走近。那双金色的眼瞳里没有愤怒,没有威胁,甚至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种无机质的、审视一切的冰冷光泽。但当他的视线扫过桌面,落在那个被揉皱的象牙白信封旁一副玳瑁色上半框眼镜上时,他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仪式化的缓慢,将它戴了回去。
戴上的一瞬,金色瞳孔被一层滤镜遮挡,骤然黯淡,化为茶色。沉入镜片之后的眼瞳深处似乎仍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但乍看之下,已经近乎回归了正常,回归了过往。
晗英的脑海里闪过了羿晖安在办公室里那句轻描淡写的话。
……除了仍在我们家“做客”的两位朋友,还有——我们的哥哥。
哥哥。
这个称呼在她脑中盘旋。也许她那时指代的,不是……或不止是白冷一人吗?
“辰哥,去年收到信的……不是白哥吗?今年怎么是你?”
羿昭辰似乎对她的问题并不意外。他坐回原来的位置,身体微微后倾,靠进宽大皮椅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晗英总是无奈。她的两位兄姐在很多方面,有着相似的惊人的习惯。但他们永远不会讨论这些。
“称呼不同。给白冷的信,写的是‘隐元卿敬启’。而羿晖安的,”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像是在念一个与己无关的代号,“是‘开阳卿’。至于我自己……”
晗英屏住呼吸,羿昭辰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晗英脸上。
“——也是‘开阳卿’。”
开阳……卿?
晗英听不懂了。在她的认知里,每一个星徒都对应着唯一的存在,代表着独一无二的法器与身份。从未听说过一个代号同时授予两人。就算……传说中的法器被强行分割,身份也只能属于一人。是有什么她从未接触过的、绝密等级的特例?还是,此刻,就在当下,有人开了某种颠覆规则的危险先河?
混乱中,一个更现实,也更阴险的可能性猛地攫住了她。
她猛地抬头:“辰哥!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所谓的‘芳小姐’?她故意发同样的尊号,就是想……挑拨离间?”
毕竟,这种下作手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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