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莲花 (第2/3页)
均以软木为塞,排列整齐,书架也被拭擦得一尘不染,另搁着几枝珊瑚和些许砗磲,此外尚有些空处堆着几册文书。
赵似缓步入内,见房中幔帐、被褥皆为纹样精美的丝织物,不免暗暗称奇,心道这蛮夷少年竟有如此趣致,陈设布置宛如闺阁。
患病的少年闭目躺在床上,一头乌发在头顶绾了个髻,但想是数日未梳,鬓边有不少头发垂下,散落于枕上及他颊上。
将军许赵似在儿子床边坐下,自己轻轻拨开儿子散发,让赵似观其面色。
那少年看上去年不过二十,浓眉高鼻薄唇,甚是俊美,皮肤浅黑,但肤质细腻,并不似船上其余三佛齐人那般,有长年风浪烈日造成的粗粝之感。此刻他仍在昏睡,长长的睫毛上翘,弧度优雅,在眼下投出两片羽毛般温柔的浮影。
赵似以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看看他面颈间的红疹,向将军询问其余症状,心下肯定了伤寒的判断,遂对将军道:“适才我所处舱房有些草药可治此症,将军容我回去取些来。”
将军首肯,命人押赵似回到囚室。
甫入囚室,赵似便让众人收集房中的艾纳香,蕙罗招手请他走近,再询问将军之子情形,赵似耐心说明,又道:“如今漂于海上,无处觅药,只能以艾纳香试试了。”
蕙罗低语道:“适才我细查孙夫人给我的小册子,见其中有一个苏合香丸的方子,以苏合香为主入药,称可治伤寒。”
赵似细问药方,蕙罗附耳将所需诸味药及用法逐一告之,十之八九是香药,亦不算珍稀。赵似沉吟,联想到将军之子房中香药,暗觉要配齐似非难事,但转念一想,对蕙罗道:“苏合香药性甚猛,且这方子目前无人试过,稍有差池,恐危及患者性命,还是先以艾纳香治疗。”
蕙罗亦认同,收拾了室内剩余的艾纳香交给赵似。
赵似向将军称蕙罗是自己学徒,请他许蕙罗出囚室,以艾纳香煎汤给将军之子服用,二人又燃艾纳香,日夜烟熏舱房内外。如此二日,赵似再观将军之子,见他面色潮红,似有汗珠渗出,立即唤来蕙罗,命她用艾纳香煮热水,稍后给将军之子拭擦脸及脖颈。
艾纳香热汤备好,蕙罗盛入盆中,以棉帕浸入汤中,拧干,去拭将军之子额上的汗。棉帕在他脸上来回拭擦,掠过眉间,那少年忽然睁开了眼,冷冷地打量蕙罗。
蕙罗浑然不觉,却发现拭过他两眉间的帕子上多了两道乌黑的痕迹,与人脸上寻常的污渍不同,不是黄色,而是类似画眉所用青黛的黑色。
此刻将军守在门外,并不看儿子拭洗。蕙罗于是微笑对赵似道:“这三佛齐人挺奇怪,男子也画眉。”
床上的少年忽然发出一声低吼,伸手将盛热汤的盆拂落于地,再用嘶哑低沉的嗓音对蕙罗喝道:“滚!”
门外的将军立即冲进来,双目炯炯扫向蕙罗。蕙罗惶然站起,赵似一牵她袖角,示意她出去。蕙罗低首疾步而出。
少年冷眼看看赵似,将军遂命赵似:“你也出去。”
赵似闻言朝外走,走到门边侧首回顾,见那少年已背转身,不再理他,也不像想与将军说话的样子。
此后大概是少年拒绝他们接近,将军不再命赵似蕙罗入儿子舱房,只让蕙罗每日煎艾纳香汤呈上。而少年病况似有反复,一日夜,将军又匆匆命人召赵似与蕙罗入内见其子,命他们迅速诊治。
那少年依旧躺着,却面如死灰,一动不动,全无反应。赵似试其鼻息,几乎感受不到呼吸,再探手足,皆触手冰凉。赵似与蕙罗对视,蕙罗从他凝重的表情看出不容乐观,轻声问:“他死了?”
语音未散,一痕冰冷的刀刃已架于她脖子上,将军持刀,沉声道:“快救活他,否则我杀尽这一船宋人为他陪葬。”
赵似有一瞬的沉默,然后回首继续观察少年,忽然掀开被子,朝少年胸口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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