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慰问人民代表  郭沫若自传.第四卷,洪波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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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慰问人民代表 (第2/3页)

,分别送进了旅馆。或者说,代表们受了误会,开始被军警扣留了,后来已经疏通,平安无事了。就这样一直拖延到十二时左右,又得到最恶的情报。代表们仍然被包围在车站上的待车室里,暴徒们从窗外跳进去,砖头、石块、玻璃瓶、痰盂、椅凳乱飞,代表们不仅流血,而且有的有生命的危险了。大家只好扼腕。由七点到十二点,足足有五个钟头。大员们的种种拖延或支吾,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义!

    这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将近两点钟的时候,又得到较为平稳的最后的消息。受伤的代表们由警备司令部护送到太平路的中央医院里去了。虽然没有死人,然而伤势很沉重。有人提议:应该赶快去慰问。周公问我去不去,我答应去。于是我们便分乘着两部汽车,赶到太平路的中央医院。

    半夜已过,没有月光,医院的外部情形丝毫也不清楚。只知道进了大门后还转了一些黑路,在一个空地里停了车。一进门,就在那底层的敞厅里看见了代表们。乱纷纷的一厅子里都簇拥着人。

    我首先看见一个人仰睡在一条长凳上,我去问,原来就是吴耀宗他连连说:我不要紧,我没有受伤,我没有受伤。

    反过身来,在地下又看见阎宝航睡在担架上,衣裳扯烂了,脸上和身上有好些血迹,两眼充着血。我们握了手,但他握得还很有力气。

    马夷老也蜷卧在侧近的一条长凳上,眼睛闭着,向着凳靠的一面我没有惊动他。

    雷洁琼也睡在地面的担架上,左胸部的衣服上一大摊血迹(后来浦熙修女士告诉我,原来是她的鼻血流在雷女士身上的),但她的神志却很清明。

    并排着的一个担架上睡着一位年轻的人,那便是学生代表陈震中;他的情形,一眼便使我感觉着严重。他是在昏睡状态中,两手握着向上弯屈就像小儿熟睡了的姿势。我去摩了他的脉,微微有点热候,脉搏快,但还平匀。

    还有几位代表坐在靠壁的长凳上,那是蒉延芳、盛丕华、包达三、张纲伯诸位。他们都没有受伤。

    胡子婴和罗淑章两位,很紧张地在那儿照拂着一切。她们也没有受伤。

    有几位宪兵站着守卫。

    淑章把我朝左手引,右转便是诊病室。民主同盟的叶笃义睡在靠内壁的一张长桌上。他受了内伤,听说吐了血。

    再进是普通手术室,高集坐在正中的手术台上,裸着上身在受两位年青的医生诊视。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真可以说是遍体鳞伤。头的右角被打破了,左眼受了严重的打扑。两个眼球突出而充血,脸已经有点变形。

    浦熙修坐在这手术室里的一隅,头发零乱,阴丹布走白边的旗袍在胸部被撕得七零八碎。脚上的丝袜也撕烂了,鞋袜上满酱着泥土。她在伤心地哭。

    看了里面又跑到外面,我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另一位学生代表陈立复,他也没有受伤,他把受伤者的名单开了一张给我。

    在受伤与未受伤的分化中,我感觉着指导者们是煞费了苦心的。未受伤者当然也有幸而免的人在内,但受伤者平常都是比较积极的人物。这是有计划的行为,怎么也没有方法掩饰。

    周公对代表和记者们一一慰问了之后,又叫人去买了些牛奶和饼干来。原来代表们从上海动身到现在,整天都没有进食。他们得到了这些慰劳品,虽然十分菲薄,但却表示着由衷的欣慰。

    最令人铭感的是代表们受着那样的恫胁和殴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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