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第2/3页)
完全没有要表示羞愧的意思,包裹不在手里了,就两只手拢在袖子里跟他说话:“我要去哪儿,与你何干?”
徐平还要开口,远处就传来人声:“徐平,车停好了没有?等你喝酒呢。”
徐平顿足,叫了声:“快好了,就来。”想了想将我拉到墙边上,说了声:“得罪了。”
我刚想说你得罪我什么了?身子一轻被他捉着腰提了起来,再等双脚落地已是在围墙外头。
驿站四面高墙,我踮脚都碰不到墙腰,徐平提着一个包裹一个人,居然这么轻松就跳出来,当下让我惊了。
他见我两眼瞪得那么大,原本一直垂着的嘴角就又有些扬了起来,我站稳身子收了收惊,想了想问他:“徐平,你过去是做什么的?”
他噎了一下,两条眉毛都扬了起来,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最后却是笑了,扑哧一声:“服了你了,饿不饿?袋子里有吃的喝的,还有银两,街角就有客栈,去那里休息吧,晚些我再过去。”
说着就将包裹与他随身带着的皮囊一起递给我。
我背着包裹,抱着沉重的皮囊看他,奇怪地:“你不怕我跑了?”
徐平忍笑道:“小玥姑娘要一个人跑去青州吗?”
我见他看轻我,就有些气了:“你觉得我不行?”
徐平咳嗽了一声:“大军还在途中,现在去青州,将军是不会在的。”
我“……”
徐平等着我回答,我叹口气将皮囊还给他:“这些我都有。”
“都有?”
我点头:“我带了馒头,还有银两。”
他眉毛动了动,没再多说什么,将皮囊收好后指指街角:“快去吧,身上都是咸菜味儿了。”
我无奈,想想算了,不与他计较,抱着东西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已经翻身跳上围墙,却没有下去,还在看我,看到我回头,就又往那个方向指了指。
我撇回头,心里想着,这么会翻墙,也不怕被人当贼捉了去。
客栈很小,但客房干净,老板和小二都很热情,**快脚地替我送了热水上来,又说这儿早晚凉,问我要不要多加一床被褥。
我谢了他们,关门后将包裹放下,闻闻身上果然全是咸菜味儿,赶紧换了衣服收拾味道,等我一番洗漱完毕,夜也就深了。
我推窗看了一眼月亮,小镇安静,青色的屋脊在月下连绵起伏,与闫城的白墙灰瓦相比,别有一番风致。
我自小在山上长大,下山后就跟着太师父到了闫城,头回依靠自己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兴奋得都不想睡了。
一声轻响,我退了一步,就看见徐平一只手勾着窗沿翻身上来,叫了声:“小玥姑娘。”
我叹口气,端端正正地在桌边坐了才回答:“徐平,你过去是做什么的?”
徐平直接露出好笑的表情,也不靠近,就在窗边站了说话:“家父是将军府上的家人,我打小是在将军府长大的。”
我咳嗽了一声,不问了。
他便又开口:“将军要我到闫城照顾姑娘,姑娘也是知道的。”
“才知道不久。”我撇过头。
“徐平并不是有意隐瞒姑娘,只是执行军务。”
“我也算军务?”
“将军令下,皆是军务。”
“那你照顾我吧,送我去军营。”
徐平“……”
“不行吗?”
“军营里不适合姑娘,还是待在闫城比较好。”
我想一想,用杀手锏了。
“就算回去了,我还是会跑出来的,就算现在大军在途中,总会到青州的,我可以一路问去青州,不用你帮忙。”
徐平开始揉脸皮了:“小玥姑娘……”
我又道:“你之前说要替那两个人将车送去军营的,难不成你还要先送车子再带我回闫城?”
徐平愣住。
我再接再厉:“你知道我是很会用药的,我随时都可以迷倒你,自己跑掉。”说完我就站起来了。
徐平两只手都举起来了:“慢着,慢着,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只是要去见师父而已。”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到师父这两个字,又忍不住心酸了,调转眼睛看旁边说话:“我都八年没见着师父了,他才留了半个晚上。”
徐平半晌没出声音,我也没把脸转过去,许久才听见他答:“姑娘早些休息吧,我在楼下守着。”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一翻身出去了,拉都来不及。
3
我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徐平果不食言,就在楼下巷子里守着,地上长长的一道影。
我叹口气,关上窗走到床边和衣躺了,明明倦极,但就是睡不着,最后索性坐到窗边去,驿站并不远,从客栈二楼的窗户的缝隙里看过去,隐约可以看到那两盏气死风灯笼,在静夜里忽明忽暗。
我就这样坐着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心慌起来,一转身就开始收拾东西。
又有什么好收拾的?统共一只小包裹,背在身上就是了。
我奔下楼结账,天还未亮,客栈老板披着件衣服睡眼惺忪地从房里走出来,问我:“姑娘这就要走了?”
我点头,从小包里数了银两给他,老板摇头,指指外头:“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我走出客栈就看到徐平,坐在那辆装满了咸菜豆干的马车上,一手拿着赶马的杆子,另一手支着下巴,两只大眼睛看着我。
“这么早就走了?”我站在马车前头仰头说话。
他点点头:“再晚又有人要爬车了。”
“我一直都没睡,看着呢。”
“知道。”
“你知道?”
“你在窗边坐着,我看见了。”他比了比楼上的窗户,我随着他的手势抬头,看到靠在窗边的花架透出的清晰轮廓,这才想起自己一直都都没有熄了房里的油灯。
还是没经验啊……
我有些沮丧地站在那儿,不知接下来还能说什么,巷子不宽,一人一车面对着面,徐平动了动身子,开口道:“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
我吃惊,抬头看他,他又道:“再不上来,我可就真的走了。”
我回过神来,惊喜之下也顾不上问为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车去,就在徐平旁边坐了,徐平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奇怪,我怕他反悔,立刻用力拉住车辕以示我既然上来就绝不会下去的决心,他就苦笑了,摇摇头打马,马车终于起步,很快将这小巷子抛在了晨雾缭绕的后方。
我们从驿站出发,足足花了四日才在乐安赶上北移的大军,我在车上对徐平说:“师父只花了一日就赶到闫城了。”
“将军带兵神速,日行百里有余。”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天去追。”
徐平哭笑不得:“将军骑的是乌云踏雪,我们这两匹老马,那么赶就死在路上了。”
我很是不以为然:“师父还带着其他人呢。”
徐平看了我一眼:“若是没有你,我也可以。”
我“……”
乐安已近北海,再远就是辽地了,一时山高天阔,与我熟悉的白灵山与闫城竟是两个世界,大军驻扎在城外,接近军营的时候我才开口问他:“为什么你会改变主意把我带来?”
徐平想一想:“得把马车先送到军营,到时候我再带你回闫城也不迟。”
我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要是师父把我留下了呢?”
徐平翘着嘴角:“那我也没办法。”
我就眯着眼睛笑了,很满意他的回答。
入营之前,徐平带我在城郊的客栈里歇了一会儿,又拿出一套差役的衣服要我穿上。
我提着那件皂衣莫名:“这是干什么?”
徐平道:“入营规矩很严,车马必受严查,我虽有县太爷的公文,也没法把你一个姑娘大喇喇地带进去。”
我低头往袖子里去掏,他就流汗了,擦着额头走过来说话:“别,千万别,军营里开不得玩笑。”
我见他急成这样,就笑了,还把手拿出来摊开给他看:“我拿甘草糖呢,要不要吃?”
我在山上与太师父一同生活,吃太师父做出来的饭菜如同试药,稍大一些之后入厨的都是我,还要照顾太师父嘴馋的坏习惯,时不时弄些零嘴,到后来我便养成习惯了,兜里常年备着些自制的小零食。
我想到太师父现在正在云游途中,也不知到了哪里,有没有零嘴吃,笑完之后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徐平误会了,说了句:“不用担心,你把衣服换上,我们一同拿着公文入营就是了。”
我想一想,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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