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村的房顶银行(3) (第2/3页)
。余来锁在山下拴好了电池板,高喊一声:“开始!”人们就开始拉了。范少山沿着台阶,扶着电池板往上走,不时指挥着。不中!开始还以为能沿着台阶边缘拉上去,没想到,台阶时陡,时缓,根本不听你的,变得磕磕碰碰,有时电池板还游来荡去,撞向崖壁。非常危险。咋办?为了电池板的安全,只能一层一层地吊起,拉一段,倒一段。正是礼拜六,欧阳老师也来了。她参加了拉绳子的队伍,还对拉运电池板进行了网上直播,给足了范少山特写镜头。范少山戴着安全帽,吹着哨子,挥着红旗,指挥着。那风采,帅呀!欧阳老师说:“范少山是我们白羊峪的灵魂,他才是真正的强者!”杏儿也在拉绳子的人群中。中途休息的时候,她通过手机,看了欧阳老师的直播。这直播做的,给力呀!欧阳老师说:“嫂子,别吃醋啊!”杏儿说:“你喜欢,带走!”两个女子嬉笑着打闹。运电池板,三天五天忙不完,为了集中精力,“白腿儿”带着几名妇女在山顶搭灶做饭,杀了一口猪。晌午,大伙都聚在一块,吃猪肉炖粉条,雪白的大馒头,热气腾腾的。“鬼难登”的半路,是个拐弯儿。电池板经过这块,得十二分小心。因为这儿正好有棵柏树,柏树长得奇形怪状,很容易挂住绳子。这天,绳子拉得急了,绳子被挂在了胳膊粗的树枝上,捆扎电池板的绳子断了,电池板咣地从台阶滑了下来。人们啊的一阵惊呼!范少山大喊下面的人:“闪开——”自己用肩头死死抵住滑下来的电池板。电池板的冲击力大啊,范少山的脚步也跟着往下滑,一步,两步。范少山的腰上拴着安全绳呢!由于路形复杂,他的脚差一点悬空,有点吃不上劲儿了。若是脚下吃不住劲儿,身子就没力气,就顶不住滑下来的电池板。范少山瞄准了一块高一点的石头,脚踩上去,给力啊!正赶上一块宽石台阶,范少山用尽全力,把电池板扑倒,电池板咣的一声,稳稳躺在了台阶上。范少山也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头的汗,摸摸,冰凉。亏了那安全绳啊!是杏儿提出来的,起初他还不肯,只说没事儿,后来是杏儿几回说,他才叫人们给自己加了安全绳。刚才,滑下的电池板冲得他身子后仰,若是没有安全绳,他就掉下山涧了,后果不堪设想啊!范少山想,听老婆的话没错,杏儿给了他第二条生命啊!不光救了他自己个,电池板要掉下去,下面还有一帮人呢!余来锁来了!就在刚才,余来锁喊下边的人躲开的时候,自己个却上了山。对,迎着滑下来的电池板,迎着跌下来的范少山。他要迎上去,帮范少山一把,两人共同把电池板制服,把险情化解。可这是多危险啊!他没有安全绳,若是范少山万一扛不住,电池板掉下来,砸中的一准是他!难道他不知道吗?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才要往前冲啊!他不能让群众受到危害!就在余来锁差几步赶到时,范少山自己个化解了险情。余来锁看到范少山的肩膀被玻璃扎伤了,撕破自己的衬衫给少山包扎伤口。范少山这才想到,刚才,余来锁是冒着多大的危险来帮他,自己身处险境之时,只有他来了,一路小跑而来。范少山说:“来锁哥,你来帮俺干啥?多危险啊!”余来锁淡淡地说:“俺是党员。”范少山心头一热,紧紧地抱住了余来锁。
那一刻,乡亲们傻了。杏儿傻了。欧阳老师傻了,她在做直播,忘了。拿手机的手,放了。若不是手机背后的指环,紧紧套在她的食指上,手机早就落下去了。手机套在欧阳老师的食指上,手机还在直播,还在网络发布。范少山死死抵住电池板,救了山下乡亲的画面,感动了网友。人们纷纷点赞,留言,称范少山是“山村英雄”。
范少山偷着乐了。说实话,他回白羊峪,不图利,名还是图的,起码得让人说你好吧。乡亲们说你好,在意。网民们说你好,也在意。总比骂你强吧!做人嘛,总得图点儿啥,不图名,不图利,也得图个心里安好吧!说话间,白羊峪的光伏电池板都运上来了,进了村。这可是稀罕事儿啊!这燕山一带,像白羊峪这样的村,不光这一个,有好几个村都在山顶上呢!除了白羊峪,都没把电池板运上山。白羊峪成了蝎子,独一份。网络直播,红了,布谷镇葛书记还在会上点名表扬。费大贵参加了镇上的会,听了书记的夸奖,各村书记都跟着竖大拇哥,费大贵嘿嘿笑。嘴上说没啥没啥,心里头却不得不佩服范少山和余来锁。因为他没参加运电池板,自己在镇上,输了几天液,血压高了。
泛美公司进驻了白羊峪,安装光伏电池板。马玉刚来了,迟春英也来了。一帮工程技术人员,吃住在白羊峪。费大贵专门腾出几间空房,安排田新仓给师傅们做饭。马玉刚是总经理,不能老待在这儿,人家就看看,吩咐吩咐,走了。马玉刚去总公司开会了,把迟春英留下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庞大辉临时叫他。马玉刚这人反复无常,和迟春英的关系时好时坏,他一开心,就安排迟春英担任总经理助理。他一走,助理就得干事儿。再说了,他也见了,杏儿在白羊峪呢!范少山也不敢动歪脑筋。当然,这都是马玉刚瞎琢磨的,反正,他走了。他前脚刚走,杏儿也赌气走了。咋回事儿?安装电池板入户,迟春英总得和范少山打交道吧?杏儿看着迟春英像个影子,跟着范少山,心里头就硌了石子。这天,迟春英犯了迷魂,差点晕倒,被范少山扶住。咋办啊?范少山没多想,背起迟春英就走,去了娘的住处。这当口儿,杏儿跟婆婆唠嗑呢,就见范少山背着迟春英进来。范少山把迟春英放在炕上,躺下。范少山说:“她犯晕了。”杏儿笑着说:“是你犯晕了吧?”范少山苦笑,赶紧给余来锁打电话。余来锁来了,把把脉,说:“谁有糖啊?”杏儿说:“我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了余来锁。余来锁把巧克力放进迟春英的嘴里。余来锁说:“身体虚弱,这几天劳累的,低血糖犯了。”迟春英吃了巧克力,清醒了。就为这事儿,杏儿和范少山吵了一架,吵得凶。杏儿说:“我算明白你为啥不愿意回城了,跟前妻黏糊上了,想干吗呀?旧社会啊,大房二房啊?我也看见了,迟春英看你的眼神儿就不对!你俩想好,我就成全你们!”范少山说:“杏儿,俺知道应该避嫌,可俺不能眼看着她摔倒在地呀!当时又没别人,俺能不救人吗?你咋还吃她的醋啊?她能和你比吗?”杏儿说:“人家温柔,可人。我是女汉子!我给你们腾地,干脆把小雪也接回来,这个家就团圆啦。我是多余的!”范少山说:“你这是气话,说这有啥用?”杏儿说:“不是气话。这样吧,要么你跟我回北京,要么离婚!”范少山也火了:“离就离!谁怕谁呀?”范少山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杏儿眼里可不揉沙子。好啊!我说离婚,你还敢拿话怼我,我能干吗?杏儿留下话:“我们贵州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范少山,我不跟你离婚不姓闫!”这话,每个字都像石头砸的,咣咣的。杏儿走了。
这架是在少山和杏儿的房子里吵的。杏儿懂事儿,不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吵架,更不当着迟春英的面闹翻。杏儿觉着,夫妻的事儿,就夫妻解决。这回,她是气急了。在婆婆屋子里,她压了火,还给了迟春英巧克力,回到自己个的屋子,当了少山的面,她像点着的二踢脚,头一响,就蹿上了天。这年头,好多小夫妻离婚,没啥大事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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