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彝器形象学试探——录自《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  青铜时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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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彝器形象学试探——录自《两周金文辞大系图录》 (第3/3页)

如念及近年于山西李峪村、洛阳韩君墓、寿县楚王墓所出之古器群即可知余言之非夸诞矣。此期之物,近时海外学者多称为“秦式”,命名虽云未当,然有疑曾受斯基泰艺术之影响者,于事殊有可能。斯基泰人于春秋战国之时,曾扩充其版图于外蒙古北部,与中山、以侧悬之。此斡旋亦非周人之创制,盖古铎有于柄之中央处设横穿者,揆其意,盖以备击铎之物之贯击,兼备挂置。此铎柄之横穿,即斡旋之前身矣。

    较钟稍后起者为镈,镈乃钟与拊之合体也。镈与钟之异,在钟用甬而镈用纽,钟枚长而镈枚短,钟铣侈而镈铣弇,钟于弯而镈于平。镈仅第三期之物,入第四期,与钟合而为一。故如秦公钟、宋公戍钟、沇儿钟、儿钟、许子钟等,形均是镈,而自铭为钟(此中“沇儿钟”,纽适坠,故于舞上仅存六孔。徐中舒以为无甬无纽之钟,谓“孔之下端相连可系以绳”(《氏编钟图释》二页),非是。——作者注)。又如者钟、子璋钟、氏钟等,虽铣侈于弯如有甬之钟,而枚短用纽则如镈。钟之形制,至第四期而大变矣。故第三期以后无甬钟,第四期以前无纽钟,有之者,乃伪器也。钟较晚出,第四期中无堕落式可言。

    其次论鼎。鼎之为物,盖导源于陶器之鬲。其通状为圆体,二耳三足。勃古期之鼎,口微敛,腹弛,耳在鼎沿直上,足为直立之圆柱形而较高(以全器之比例而言),多于全身施以雷纹及三饕餮纹。每饕餮各含一足而鼓出,故器体分为三股,此即鬲之三款足之演化,甚显著也。此时期之器,可以献侯鼎及盂鼎为标准。开放期之器,则口弛而腹稍敛,耳有附于鼎外者,足较低,弯曲作势而呈马蹄形,克鼎、鬲攸从鼎,其标准也。鼎之新式期,其堕落与精进二式之分最为显著。堕落式,沿第三期之路线而前进,口愈弛,腹愈敛,足愈低愈曲,多无纹而有盖,宋公鼎、大梁鼎等其确例也。精进式,则花样繁多,难于概括。或与相连而为鼎,或与匜相连而为釶鼎,大抵样式奇,花纹巧,耳附外,有盖者多,盖可却置。凡新式期之鼎,无论堕落式与精进式,大率耳附外而有盖,此实为本期之一特征。《尔雅·释器》云:“圜弇上谓之鼒,附耳外谓之鈛”,此足证其成书之晚。又器物亦无自名为鼒鈛者,疑是秦、汉人之新语也。鼎有体方而四足者,每自名为,此亦鬲所演化,盖鬲亦有四足者也。多第二期之物,三期以后罕见。有“毛公旅鼎”,乃三期中叶之物,长方而刓角。李峪村所出,有有盖而呈孪茧形者,韩君墓所出,于椭圆有盖之外更于盖上加饰如著王冠,大抵均之流派也。

    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夜书至此辍笔,此外欲论之事项尚多,然以牵于种种人事,不能尽情叙述,读者谅之。

    (附注一)“叔夷镈”与“秦公钟”,见黄晟《三古图》。版本全同,初疑有一为误,检视别本,则二器亦如出自一范。盖黄晟本以其形象相同,遂仅绘一图以通用也。“秦公钟”年代自宋以来久为悬案,其所言“十有二公”,自非子起算则作器者为成公,自秦仲则为共公,自襄公则为景公。近人罗振玉又创一新说,谓自秦侯始,作器者为穆公。案罗乃因铭中有“烈烈桓桓”之语,遂联想至穆公,更倒数十二世而得秦侯耳,毫无根据也。今知与“叔夷镈”形象相同,断为景公无疑。景公与齐灵公同时,故有此现象。此亦应用形象学之一例。

    (附注二)上述钟镈之演进颇有穿插,今为豁目之便,别为图以明之。

    (进路中经过不明者以虚线表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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