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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二 交易 (第2/3页)

两个人。那女人从刘新明面前疾步走过,并没有理会他,直奔向那两人年轻人,她的肩上披着的丝巾飘荡在身后,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那种只有高挑性感的女人才会泄露出的婀娜多姿的韵味。 两个年轻人也快步迎上来,把脸埋在那女人的怀里,低声的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我可怜的孩子,”那女人紧紧抱住两人年轻人,低声安慰说:“我来了,不用担心,我的宝贝儿!”

    男人没有一刻犹豫地向刘新明快步走来,并伸出右手,“噢,是小刘吧?您好,我是老潘。”

    借着暗淡的车灯,刘新明看到面前的男人中等身材,穿了件十分合体的格子衬衣,头发一丝不乱的向后梳去,露出宽阔的额头。当他们的手握在一起时,刘新明感到对方的手十分有力而温热,这让他感到有些难堪,由于过份的紧张,自己的手冰冷而且汗水淋淋。他迅速抽回手,插到裤兜里,紧紧握了握兜里的那团纸巾。

    老潘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嘴角路出一丝微笑,这让他很不自在,他感到喉咙有些堵得慌,脸也觉得有些发热。

    老潘平静地打量了他片刻,露出友好的微笑,语气沉稳地说:“小刘,我们的时间非常紧张,我们先处理紧急的事,然后再认真的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吧!”

    说到这里,老潘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刘新明,等他的回应。刘新明感觉对方一直用那种专注的目光在审视自己,仿佛是一台透视仪,想把他的内心看透,这让他有一种被压迫感。他心里很清楚,在整个事件当中,他绝对是最主动的,是对方有求于自己,而不是相反,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感到一种末名的紧张和担心,此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一些,也用那种沉稳语气回答:“好的,您看该怎么办?”

    “您客气”,老潘依然微笑着,向他这边挪了半步,低声问道:

    “您报警了吗?”

    “没有”

    “您报120急救了吗?”

    “是,报了”

    “哦……,是这样”老潘多少显得有些沮丧和郁闷。

    “您下去查看出事车子了吗?”

    “是的,看了”

    “有几个人?”

    “两个”

    “确定都不行了吗?”

    “一个在门外躺着,一个在副驾上爬着,没有任何动静,一直到现在也没动静”

    “你确定整个过程没有别人看到吗?”

    “没有,只有一辆车开过去,没有停下来”。

    “那一定是没有看到,我刚刚在车里也看不到,那水沟挺深的”。

    “是的”刘新明转头看了看,的确看不到那辆车。

    “哦,”老潘深呼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

    “怎么样?”

    “那边立交桥两边有摄像头,来往车辆都有记录”。

    老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地说:“下雨的时候,这些摄像头往往工作不正常”。

    “还有”

    “什么?”

    “我的行车记录仪”,刘新明借着暗淡的车灯观察着老潘,老潘脸色瞬间凝重下来,刘新明心里一阵暗喜,这是他谈判的最有利的筹码,也是老潘致命的软肋,此刻的刘新明信心大增,他决心和眼前这位沉稳坚定约男人认真的谈一谈,他的条件不会很多,但是价格不会很低!

    “呃呃……其实,这个事情是我最不担心的,”老潘那招牌般的微笑又挂上了嘴角:

    “我们是朋友,朋友在一起还有什么事不好商量呢!你说是吧?”

    老潘说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又低声说:“我可是从来不亏待朋友的”。他冲着刘新明呵呵一笑,说: “我相信你小刘也不会亏待朋友的,是吧?”

    ` “是的”,刘新明爽快的说一字一句回答说:“我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朋友”。

    “哦……,是的,是的”,老潘清了清嗓子说:“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诚实的人”。

    老潘停顿了一刻,看着他继续说:“我有一个建议,让我太太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所有的事情我来处理。”

    刘新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他往下说。

    “.我马上报警,一会儿警察来了后,有他们在这儿会很麻烦,很多事情说不清楚,你说呢?”

    “行,可以”。

    老潘说了声谢谢,便向前面走去,那位潘太太双手一边抱着一个,正好生安慰两个还在抽泣的孩子。老潘和他们交谈了几句,便一起向他走过来,潘太太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语气恳切而谦卑:“刘先生,我带着孩子先离开,他们受了惊吓,太可怜了”。

    借着微许的光亮,刘新明看到面前的潘太太是位风姿绰约的中年美人,卷曲的长发散乱地披洒在肩上,胸部尤如年轻女孩儿般挺拔,领口开放,她的手柔软小巧,靠近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暗香。

    潘太太冲着他妩媚的一笑,抽回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细嫩的手指温柔地划过他的脖根处:

    “小刘,请多关照啦,有什么想法只管说”,说着,又侧身对老潘叮嘱说:“我带孩子们先走了,你们聊着,千万别亏待了人家刘先生”。

    “这是当然的,还用说吗!”老潘微笑地说:“你和孩子们先走吧”。

    “来,我们谈一谈”。老潘看着潘太太和孩子们开着那辆红色跑车离开后,转过身来对刘新明说:“首先我要表明我的态度,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你,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对于你的宽厚和仁爱,我一定重谢!”

    刘新明听到这,有些紧张起来,他摸出烟来点燃,猛吸两口,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吸着烟,注视着老潘,等他往下说。

    “壹佰万,怎么样?”

    刘新明的心猛然剧烈跳动起来,夹烟的手指竟然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半截烟也抖掉了到地上。

    壹佰万!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也是他梦寐以求的数字,有了这个美妙的数字,他可以让母亲住上更好的医院,尽快的恢复健康;可以首付买一处房子,全家从此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妻子也不必再整日的早出晚归辛苦上班,持家操劳…… 此时,刘新明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黎虎那张脸,一对小眼睛冷漠地看着他,他低下头,喃喃地说:“两条人命,两条人命……”

    “你不要不好意思说,小刘”,老潘拍了下他的肩:“那就再加一百万,二百万,咱们成交!”

    老潘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刘新明感到老潘那双厚重温热的手正有力地握着他那双被汗水浸得又湿又凉的手,这让他感到有些窘迫,同时也感到兴奋,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表态,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表示同意,那么他就无耻地出卖了朋友尸体,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没有勇气回看水沟里的景象,也不敢正视老潘的眼睛。

    老潘又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说:“好了,小刘,三百万!我们成交!”

    刘新明知道他不能再犹豫了,必须下定决心,否则他将什么也得不到。

    “成交!” 他用力回握着老潘的手。

    老潘满脸堆着愉快的笑,握着他的手有力的抖动着:“小刘,我去把你的车开得远一点,一会救护车来了,由我来处理”。

    “还是我自己来吧”刘新明说着,便走过去,把车调头向后开进不远处一个岔道里停好,并把行车记录仪电源拔掉,因为他知道要保存好里面的视频录像,不能一直开通着,这样避免被后来的视频顶掉。

    他刚刚返回来,就在这时,前方有一辆急救车闪烁着警示灯灯向他们疾驰过来,在接近他们的地方嘎然停下,车上下来几名身穿医护白大褂的人。

    “是你们报的警吗?”

    “是的”

    老潘快步迎上去。

    “什么事故?人在哪?”

    “车祸,人在那里”

    急救人员按照老潘的指向,打开手灯照过去。借着明亮的灯光,刘新明彻底看清了,正是黎虎的车牌,斜躺在车外的就是黎虎本人!车里依然是一片死寂,似有似无的一股白烟从车头处慢慢的盘旋向上,至到弥失消散在沉沉的黑暗中。

    刘新明转过身,他不忍直视这面前的一切,他想离开,但双腿沉重的迈不开步子,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折腾,他附下身,哇哇地呕吐起来,剧烈的呕吐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觉得眼冒金星,险些栽倒在地上,慌得老潘急忙过来搀扶他,他勉强稳住站好,无声地哭泣起来,泪水瀑布般奔流而下。

    老潘在一边低声地劝慰,一边把他搀扶到自己的车里,劝他不要太激动,先休息一会儿,平静一下心情,说完还递给他一瓶水,把门关上就返回去了。

    此时的刘新明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瘫坐在车里,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流着,眼前不断浮现出黎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那双冷漠的眼晴,从那双眼晴里透出一丝清冷的光,默默地注视着他,过了好一会儿,黎虎的样子才慢慢的消退下去。刘新明朝外面看去,只看到老潘正在和那几位医生说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只见医生们回到车里,救护车开动离开了。

    老潘站在那里,等救护车远去后,便快步走过来,打开车门,坐在刘新明身边,看了他一眼,轻轻地问:

    “怎么样?好些了吗?”

    刘新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老潘语气平缓地说:“小刘,受伤的那俩个人己经不行了”。

    刘新明仍然没有说话,免强嗯了一声。

    老潘默然地看着刘新明,低声地问:“那两个人你好像是认识,是吗?”

    老潘的问话让刘新明猛的一激灵,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面前的这个男人非常的沉稳而敏感,似乎总是在探究他内心的秘密, 平和的微笑下心机深不可测,这让刘新明深感不安,他感到自己的表现十分的被动甚至愚蠢,没有定力,恨自己总是被那些廉价的情感支配着,对于眼前的局面没有任何帮助,自己反倒变成了一个想偷吃热栗子,又怕烫手,又怕被别人看见的伪君子,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做一回真小人。

    这样做他就是犯罪吗?不是,车祸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碰巧遇到了,让他内心不忍的只是黎虎和杜君兰的死亡,几个小时前还鲜活的生命一下子就像烟雾一样消失了,让他难以接受,有一种无名的悲伤萦绕在心理,如果是其他他不认识的人,他也许不会如此悲伤。可是,他也明白,眼下他必须努力的摆脱这种消极负面的心态,积极应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最好的结果。人人都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但是每个人也是独立的个体,不论周边人境遇怎样,他都必须生活下去,谁对谁都没有什么必然的责任,只要不是主动地损人而利己,也就无所谓什么犯罪,难道不是吗?

    没错,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可那是一对那么年轻的孩子,如果让他们为这件事负责,会有什么结果呢?那么年轻的两个人要在监狱里面过上十几年,他们的父母亲,也就是面前的老潘夫妇也要悲伤的过上十几年,然后呢?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复活,只是多添了另一个家庭的悲剧,痛苦只能扩大而不是减少,对大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尤其是和黎虎共同创业的那两年,他自己把家里多年的全部积蓄都交给了黎虎,没有买房子,老婆和儿子住在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平房里,屋里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甚至没有一张固定的书桌让儿子写作业,老婆省吃俭用的积攒出几千块钱,也常常被他拿走垫付公司的差旅费。如此衷心耿耿,呕心沥血,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没有一分钱,没有一句告别的祝福,甚至连一个微笑和握手也也显得那么稀有珍贵。他只记得黎虎那张冷漠紧绷的脸,那双闪着冷漠目光的双眼,那句临别时冷漠无情的话语——“你们这些人早就该走了,只要有我在,公司就会发展下去”。

    三年以来,妻子多次催足他和黎虎谈一谈,因为那些钱是他们唯一的积蓄,即然已经离开公司,况且钱又是借给公司的,当然应该收回。但是他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他唯一的收获就是那冷漠无情的眼光,还有就是那句冷漠无情的回答——“对不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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