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危局 (第2/3页)
军队之中残忍的军法。
他将会被以临阵脱逃之罪被直接问斩。
在交战之中,军法无情且高效。
根本不需要审判,只要带队军官或督战的军法官认定你是在借故脱逃,寒光闪闪的刀锋下一刻就会落下。
没有人会听你的辩解,尤其是在这生死搏杀的紧要关头。
任何的异常举动,都可能被直接视为动摇军心之举,因为胆怯而临阵脱逃的说辞。
杨成金的身躯颤抖,严厉的军法,长久的训练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原地。
军官的怒吼声在他的耳畔震响,短促而又急切的蒙语声在他的前方回荡。
杨成金紧咬着牙关,他用尽全部意志力,试图驱散脑海中那恐怖的想法,还有腹部那越来越真实的冰凉不适感。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对抗这几乎要将他逼疯的恐惧。
杨成金用颤抖的手想要抽出通条,因为恐惧与紧张,他甚至一连几次都没有办法将通条抽出。
等到他将通条抽出的时刻,一支羽箭,又擦着他的顶盔而过。
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大,杨成金的浑身一颤,他已经要压抑不住他心中的恐惧了。
但是就这个时刻,旗官愤怒的声音在他的耳畔陡然炸响!
“同袍们!”
旗官的声音嘶哑,他的嗓子早已经喊破。
“天下的百姓,都在我们的身后看着我们!”
“天下的百姓,都在等待着我们带回胜利的消息!”
杨成金颤抖的身形在这一瞬间,僵在了当场。
“我们绝不能后退!”
“我们绝不能失败!”
“所以,握紧你们手中的铳枪,拿稳你们手中的武器,想一想你们手中铳枪的名字,想一想渡河之时许下的誓言!”
杨成金的思绪翻涌,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铳枪。
恐惧仍然充斥着他的心房,那声音像一根无形的楔子,狠狠砸入他几乎被恐惧吞噬的心神。
长期以来训练养成的肌肉记忆,让他举起了手中的铳枪。
他记得。
他记得他手中铳枪的名字。
海誓。
秋送新鸿哀破国,昼行饥虎啮[niè]空林。
胸中有誓深于海,肯使神州竟陆沉?
他也记得。
渡河之时,两岸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面带着期许看着他们。
他们所有的人,指着黄河起誓,要收复沦陷的山河,雪国家百年之大恨!
恐惧在杨成金的体内凿开了一个无形的孔洞,正一点点的抽走他的力气和专注。
但是另外一股新的力量注入了杨成金的体中,填补那份孔洞流失的气力。
杨成金深深的吸一口气,那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味在他的感觉之中不再刺鼻,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清醒的力量。
杨成金不再动摇,他稳稳的握持住了手中的海誓铳。
枪托重新紧密的抵死肩窝,他的目光也透过照门,死死盯向前方。
朔风呼啸,硝烟翻涌,透过前方同袍肩膀的缝隙和渐渐淡薄的硝烟。
杨成金能看到外面那些如同鬼魅般高速掠过的蒙古轻骑的身影,以及不断泼洒而来的羽箭。
“砰!”
杨成金瞄着一名刚刚搭箭扣弦的蒙古轻骑前方不远处,猛然扣动了扳机。
铳响声在他的耳畔炸响,他清晰的看到了那名蒙古轻骑的身形晃了一晃,刚刚张开的骑弓脱手飞出,而后向前栽落下马,身形迅速的被后方更多疾驰而来的蒙古轻骑所淹没。
杨成金再度低下了头,他没有再去想腰腹间的那支羽箭,他熟练的放下手中的铳枪,枪托顿地,他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装填。
但是他没有发现的是,身前的马蹄声正在逐渐的变弱。
而他们身处于中央地带的把总,也因为浓厚的硝烟遮蔽没有看到后方大阵传来的危险信号。
当杨成金抬起头来之时,他看到了原本不断涌来的蒙古轻骑身影已经越来越少,而在不远处,约莫七八十步的距离处,一道黑压压的人墙正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覆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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