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又到了宦官最喜欢的环节  朕真的不务正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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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又到了宦官最喜欢的环节 (第1/3页)

    历史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胜利者也从来不能肆无忌惮的否认失败者,至少大明如此。

    比如金国亡国之君,完颜守绪和完颜承麟,二人在一个时辰内,相继国君死社稷,史书也给了三个字的评价:无愧焉。

    到现在阿克巴,都希望蒙兀儿国死的时候,最起码能体面点。

    大宋的笔杆子们,也从没有羞辱过这两个敌国的君王,相反,被俘虏还赖活着的宋徽宗、宋钦宗,被狠狠的骂了数百年,一对比,宋徽宗和宋钦宗就更显得丑陋了。

    历史是一个十分纯洁的小姑娘,只要你愿意给她一个态度,她就真的会喜欢你。

    比如项羽,项羽在争霸天下中落败了,但从汉初至今,也没几个人骂项羽,都觉得楚霸王输在了大势上,分封制显然不符合历史大势,而不是项羽本人有什么缺漏。

    王国光的身后名,非常非常重要,涉及到了大明财税制度、度数旁通、大明科举加入算学、丁亥学制等等。

    科举加入算学、丁亥学制营造的大学堂、五大造船厂、各级官厂甚至包括格物院,几乎都是在度数旁通这一导向上长出来的,这些成就和度数旁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朱翊钧必须要力保王国光的身后名,不被破坏。

    本来朱翊钧以为王家屏来到皇极门,是要阻拦他这个皇帝施加暴行,但王家屏拿出驾贴的那一刻,误会解除了。

    王家屏是来补全手续的。

    “免礼免礼。”朱翊钧让李佑恭拿来了驾贴,仔细看了看,才笑着说道:“王爱卿果然是忠君体国之辈,朕也是气糊涂了,忘记了驾贴这事儿了。”

    皇帝可以忘,王家屏这个刑部尚书可不能忘。

    “陛下,这个事儿,没完。”王家屏提醒陛下注意驾帖内容,这个案子有蹊跷。

    具体而言,这一波王国光死后的攻讦,不是平白无故起的波澜,而是背后有人在联袂勾结,才有了如此声浪。

    其背后折射出的矛盾,自然是天变减田赋后,各地衙门日益亏空的问题。

    但凡是在衙门里干两天,就知道,对衙门而言,节流是不可能节流的,只能想方设法的开源,但陛下又不让对百姓开源,只要有民乱,真的会被杀头。

    这个时候,地方衙门,想捞点银子,自然会想方设法的绕过监管,让银子不知去向,鼎建大工可以停一停,但往自己口袋里装钱,不能停。

    反正最终亏的是公家的钱,揣进了自己的腰包,至于府库亏空,恢复祖宗成法,把王国光的新政废了,把朝廷的监察废了,就是天王老子下凡来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

    “明白了,先打了这批再说。”朱翊钧自然注意到了驾贴里的内容,情况比较复杂,先把廷杖打下去,再仔细纠察背后的事儿。

    王家屏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来,他其实多少猜出这背后究竟是何人了。

    陛下的动作太快,再给他七天,不,再给他三天,他就能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有些事,不能让陛下亲力亲为的做,陛下的廷杖打的是科道言官的小臣,同样是在打大臣的脸,这哪里是在打小臣的屁股,分明是在打大臣的脸。

    什么事情都要陛下亲力亲为,那要他们这些大臣有什么用?

    按照正常流程,这些奏疏触怒了陛下,申时行出面端水,高启愚出面点破他们的目的,王家屏这个刑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揪出幕后鼓噪之人。

    这样一套流程走下来,起码也要十多天的时间,够大臣们做事了。

    但陛下不按规矩出牌,这就打了大臣们个措手不及,同样,也代表着陛下真的生气了,从不违背流程,从不因言降罪的陛下,选择了违背流程、因言降罪的雷霆手段。

    其实不怪陛下如此的愤怒,王国光,除了反出晋党之外,从德行到政令,几乎没有任何值得质疑的地方,遭到了如此诋毁,连礼部拟定的谥号,这帮科道言官也不赞同。

    陛下如此反应,实在是情理之中。

    “给朕打!”朱翊钧一挥手,示意赵梦佑打。

    两名缇骑手中杀威棒叉住了商尚忠的脑袋,不让他乱动,一名缇骑检查了商尚忠的腚,确定没有垫东西,狠狠的打了下去。

    这一棍子下去,几乎没有什么响声,但是商尚忠的脸色立刻涨红,他的嘴里塞着他自己的袜子,想喊也喊不出来,只能用力的咬着。

    缇骑打廷杖是一个很讲技术的活儿,若是为了哄陛下开心,那就是不塞袜子,打的很响,配合惨叫声,让陛下消消气。

    若是真的要执行廷杖,就是塞着袜子,打的几乎没什么动静,但一定会打到实处。

    即便如此,缇骑其实也就用了三分力,陛下旨意说了,要送到辽东垦荒种地,打死了谁去种地?

    可就是这三分力,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大夫能受得了的。

    之所以要打到实处,是因为商尚忠诬告王国光庇亲行私,仗着自己大臣的身份,升了同知卫重鉴为运同,通判杨枝为评事,这二位都是王国光的亲眷。

    朱翊钧很确定是诬告,因为李佑恭查过了,这两个人都是考成法正常升转。

    考成法的底账都留在宫里,是不是庇亲行私,只要翻翻账目就看见了,甚至这两个人的升转,因为王国光大臣的身份,考评更加严苛。

    第二个被打的则是礼部主客司郎中张世则,张世则诬告王国光鬻官黩货、赃私狼藉,在家中接见了贿贾名儒,私德有亏,不能给谥文定,这也是诬告。

    京城有一大堆的政治掮客,假以贿贾名儒的名头,在各家活动游说。

    这些掮客在京师活动的事儿,大家都心里门清儿,就这帮下九流的掮客,还想登大臣的门?他们连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见不到一个。

    朱翊钧专门让缇骑了解了张世则所称的鬻官黩货、赃私狼藉之事,王国光在万历二十年七月,的确见了一名晋商,但这名晋商来自阳城,而且是他们王家的本家。

    给朝廷当官,连老家人亲人都不让见了?这哪有这种道理?

    剩下的这四十一名科道言官、臣工,奏疏几乎都是一样的,搬动是非、颠倒黑白的诬告,朱翊钧不打,这大明朝堂,日后诬告成风,再想纠正,难如登天。

    就像开海二十年,产生了巨大的政治惯性,诬告成了,日后人人诬告,这种惯性,连皇帝想要纠正都非常的困难。

    万历维新百般辛苦,才有了今日局面,朱翊钧岂能让这几个摇唇鼓舌之辈,轻易破坏?

    皇极门门前,没有惨叫声,四十三名官员被打的皮开肉绽,缇骑架着这些家伙,挨个在陛下面前验看后,才带回了北镇抚司衙门。

    随行的大医官开始给他们上药,陛下不让他们死,让他们去辽东垦荒,他们想死都没门。

    大医官不管政治风波,他们只管治病救人。

    朱翊钧打完了科道言官,才起驾回到了通和宫,也没让王家屏离开,而是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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