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情债缠身,亚瑟,这是你自找的 (第2/3页)
弗洛拉望着亚瑟的脸,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唯有缓缓地点了点头,笑中带泪。
Ah!mi abbraccia,e sempre insieme(啊,请拥抱我吧,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in contenti e in pace ognor(永远在幸福与和平中生活)
Sposo amato,a te mi dona(我亲爱的良人啊,我把自己交给你)
fida in ciel la mano ognor(在上天面前,这只手永远忠诚地属于你)
克拉拉·诺韦洛的歌声刚刚收尾,空气中还悬着她最后一声叹息。
下一刻,弗洛拉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那双在她梦里已握过无数次的手。
她知道,这首曲子唱的是“醒来的梦”,可她宁愿自己永远不要醒。
那是一个温柔到几乎让人不敢呼吸的瞬间。
亚瑟和弗洛拉站在后台并肩而立,透过幕缝望着台前的光。
他们看到台下掌声如潮,然而这一切却在他们之间化作一种无声的寂静。
弗洛拉仍沉浸在那句歌词里,声音还在她心中回荡。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靠近亚瑟半步。
亚瑟感觉到了她指尖传递的温度,又听到自己心跳与观众的鼓掌节拍重合,上一次他听得这么清楚,还是伦敦塔下那个生死弥留的时刻。
两个轮廓,一明一暗,几乎重迭。
“这曲子太美了,美得让人害怕。”弗洛拉低声道:“诺韦洛小姐唱得真好。”
“是啊。”亚瑟回应,却像是心不在焉说着别的什么:“真好。”
双手环抱靠在墙边的红魔鬼目睹了这一幕,禁不住嗤笑道:“情债缠身,亚瑟,这是你自找的。”
亚瑟没有理会,反而更轻地握紧了她的手。
透过弗洛拉的眼睛,可以看见负债累累的布拉汉姆先生登场,用他那略显老迈的嗓音唱起旧式意大利抒情曲。
曲调沧桑,情感悲怆,就像是一个英雄在还债的路上回望逝去的青春一样。
亚瑟听得微微出神。
浑然没有听见耳边阿加雷斯的叹息声:“连他都在偿还,你以为你就跑得掉吗?”
小提琴声响起,那是亨利·布拉格罗夫的《D大调幻想曲》。
音色清冷而高洁,带着挽歌的哀意。
弗洛拉抬头,轻声说道:“这是阿德莱德王后最爱的曲子。”
亚瑟点点头,眼神变得遥远:“敬她,也敬一切逝去的秩序。”
当小提琴的最后一个音渐渐消散,舞台的灯光再度亮起,那位近来在维也纳声名鹊起的作曲家约翰·施特劳斯登上舞台,带来了他的《向英国女王维多利亚致敬》。
皇家乐团奏出第一段主旋律,铜管与弦乐交错,华尔兹的节拍轻盈、耀眼,就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香水与金粉的奢华气息。
那是一种华丽得近乎虚幻的音乐,听起来就像是镀了金的微笑,既空洞又热闹。
乐声如金色的浪潮涌来。
铜管在空气中闪着光,提琴的弓弦在灯下细微地震颤,仿若被黎明唤醒的鸟。
乐曲的旋律既华贵又柔软,就像一层缓缓流动的丝绸,轻轻覆盖在白金汉宫的穹顶上。
从幕缝间望出去,整座宫殿都亮了。
吊灯垂落的水晶被烛光点燃,折射出无数片光羽,在观众席上跳跃。
那些光一点点爬上弗洛拉的脸,她的睫毛、唇线、颈间的白皙,都被这梦幻的亮色镀上了一层柔光。
她轻轻呼吸着,像是怕惊扰到这场幻梦。
“真美啊。”她低声说道。
“是啊。”亚瑟的声音也极轻,几乎被淹没在乐声里:“太美了……就像在梦里一样。”
弗洛拉微微转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在光里闪着淡淡的金棕色,瞳仁倒映出亚瑟的脸庞。
音乐的节奏愈发轻快,三拍的舞步在地板上回响。
透过帷幕,他们能看到舞台前排的贵族男女已在随拍轻摆,就连那些最年长、最挑剔的宫廷女官,也忍不住随着旋律轻轻晃动着扇子。
这支舞曲属于荣耀,属于帝国,也属于此刻所有还在梦中的人。
弗洛拉的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她的唇轻轻张开,轻轻靠在亚瑟的肩头,带着那种几乎不敢呼吸的温柔。
他们的影子被烛光拉得很长,在墙上交织成一体。
舞曲的旋律回旋上升,如同金线织就的帷幕被一点点卷起。
铜管嘹亮,弦乐飞扬,天花板的穹顶似乎在旋转。
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为他们起舞。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相信……幸福也许真的存在。”
她说这话时,眼底有光在流动。
那不是烛光,而是泪水未落的闪烁。
亚瑟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肩头那一缕被光镀成金色的发丝上。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滑落的披肩。
乐曲渐缓。
最后一段旋律仿佛化作一只金蝶,停在宫殿的穹顶,颤动着翅膀。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贵妇们笑着起身,绅士们脱帽致意。
掌声像浪,一波又一波。
而在那金色的喧嚣中,弗洛拉的世界却安静得可怕。
她的手依旧在亚瑟掌中,被他温柔地包裹着。
她低声道:“真希望这音乐永远不要停。”
亚瑟目视舞台,轻声答道:“它的确不会停。”
“为什么?”
“因为菲利克斯马上就要登台了。”
她笑了。
那笑容温柔到几乎透明。
就在掌声最热烈的时刻,灯光稍稍暗了片刻。
但很快,舞台灯光便随着门德尔松的登场重新闪耀。
《庄严变奏曲》54号。
弗洛拉眨了眨眼,似乎被那短暂的黑暗惊了一下。
她抬头望向亚瑟,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正注视着舞台,神情宁静得如同一尊雕像。
舞台上,门德尔松正走向钢琴。
他微微鞠了一躬,手指落下。
音乐再次响起。
那是巴赫传人的理性之音,第一组变奏如石上清泉,声线清澈、晶莹,没有炫技,没有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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