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女王母女不和可以,但可不能影响亚瑟爵士的仕途! (第3/3页)
浆糊,刘易斯拼命回忆,然而却越急越记不起。
他抓着头发:“天啊!那天站在宫门外……人人都在说话……我到底是从谁那儿听来的……我、我……”
“慢慢想,我今天有的是时间。”亚瑟端着茶杯,随手抄起一份报纸:“这件事,事关重大。您的记忆越清楚,对您越有利。否则的话,我就只能将其视为您个人的聪明才智了。”
“我……我想起来了……一部分。”
亚瑟都没抬眼,他抖了抖报纸,翻开下一页:“您最好再想想,最好完善一下相关细节。否则,一旦被我识破,您可就没有继续辩解的机会了。”
刘易斯吞了口唾沫:“李斯特的情史,是我从……从一个绅士那儿听来的。”
“什么绅士?”
“一个……带点德意志口音的绅士。”刘易斯努力地回忆着:“他站在宫门外骂李斯特骂得特别凶,而且还骂的很有特点……所以我的记忆也很深刻。”
“他骂什么了?”
刘易斯回忆着那位绅士的语气,惟妙惟肖的模仿着:“李斯特的那点儿伎俩,我在巴黎的咖啡馆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昨天还在伯爵夫人的怀抱里叹气,今天就跑来英国的女王面前装圣徒?要不是他那双手实在太干净了,我差点都以为他是来行乞的……”
这个语气,这个语调,以及这个刻薄的句式结构……
亚瑟觉得,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了。
与李斯特有仇的人很多,其中攻击性强的人也不少,如果还要兼具德意志口音、刻薄性格和较高的文学水平,那除了海因里希·海涅,那还能有谁呢?
罢了,倒也不是个特别意外的答案,就这样吧。
亚瑟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追问道:“那么另一件呢?墨尔本子爵和女王陛下的那句暗示。您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一次,刘易斯沉默了更久,久到亚瑟几乎以为他又要开始胡编了。
然而,刘易斯却在颤抖。
“那位……那位说话的贵族夫人……”刘易斯的声音发哑:“她……她当时坐在一辆靠在路边的马车上,我没看到脸,但是她说的有点像德语或者荷兰语……所以应该不是英国人……”
亚瑟的眼皮终于抬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细节牵住了思路:“德语?荷兰语?你听得懂?”
“我……我当然听不懂!爵士,我连法语都不会!我只是听到她在说一种……一种不是英语的语言,但是那又不像是法语和西班牙语,所以我才猜是德语或者荷兰语。”
亚瑟靠回椅背,他觉得刘易斯在蒙他:“那你既然听不懂,你又是怎么把那些影射女王陛下和墨尔本子爵的话听明白的?”
刘易斯拼了命地解释:“是,我是听不懂……但是车上不止她一个人!那位夫人说的是外语,但是马车上还有一位绅士,一位纯正的英国绅士!那位夫人说的是外语,马车里的绅士回她的话是用英语回的!我就是从他回答的那些句子里听出来的!”
“也就是说……”亚瑟缓缓道:“你听不懂夫人的原话,你只是根据那位绅士的英文回答来推断?”
“是、是的!”刘易斯忙不迭地点头:“我绝对没有添油加醋!那位绅士……他回话的时候语气特别明显,像是在抱怨,他说的尽是些陛下太年轻了,不该让那些人靠得这么近,还有……还有一句特别明显的……”
“什么?”
刘易斯模仿起了那位绅士独特的地方口音:“如今陛下身边尽是些拍马溜须的老政客,尤其是墨尔本,那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占据年轻女性的心。他不过是想趁机插手,以为自己能做她的沃尔波尔,但我绝不会让他得逞。如果不由我们替那个傻姑娘把关,宫廷迟早会落到那个老东西手里。看着吧,等着瞧吧,等到了加冕仪式,那个女孩儿真正戴上王冠的时候,如果没有我们在旁边扶着,她连坐都坐不稳。”
沉默。
长久而危险的沉默。
刘易斯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太响。
亚瑟站起身,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形容维多利亚。
只有一个。
约翰·康罗伊。
至于与他同乘的那位说德语或荷兰语贵族夫人,也只能是肯特公爵夫人。
亚瑟知道肯特公爵夫人在那天音乐会与舞会之间的休息时间里,曾经短暂的离开过宴会厅,但他确实没想到,她短暂失踪的目的居然是去找康罗伊。而不被允许进入白金汉宫的康罗伊,居然也硬生生地在肯特公爵夫人的马车上等了一晚上。
该怎么说呢?
这两个人直到现在都没散伙,倒也算是一对情深意切的“苦命鸳鸯”。
可是,对于亚瑟来说,如果他不能拆散这对“苦命鸳鸯”,那维多利亚与母亲的和解也就无从谈起。
而如果维多利亚与母亲的和解无从谈起,往小了说,会影响到她对母系亲属们的看法,影响到阿尔伯特能否顺利成为王夫。毕竟阿尔伯特作为肯特公爵夫人的侄子,他是决计不可能说姑妈坏话的,更何况这个姑妈还向来对他不错。
而往大了说,康罗伊与肯特公爵夫人不散伙,维多利亚与母亲不和好,对维多利亚个人的公众形象也十分不利,更让亚瑟没机会推动“母女和”,让他在与墨尔本子爵的竞争中,进一步坐实自己老实、憨厚、正直的善良人设。
毕竟在这桩母女之间的斗争中,墨尔本子爵可是坚决支持维多利亚应该与母亲划清界限的,而为了形成差异化,亚瑟已经自动站队到了另一侧。如果在这场较量中输掉,那可就影响仕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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