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毕业生肯定是包分配的(一万) (第2/3页)
面镜子前轻声低语。
“特殊待遇.为什么?”
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有一个半透明的高大的影子在他身后回答了他。
“你毕竟是这一届成绩最好的预备役军官,有点特殊待遇也正常。”
“可我无权无势,也没钱。”
他唯一的朋友笑了起来:“天呐,维图斯,帝国或许有许多地方都腐败得惊人,但你应当清楚一件事:再有权有势的富人也不能让军务部变得腐败。你是它的一份子,你的经历就是这番话最好的应证,不是吗?”
年轻的军官沉默了一下,抬手将领到的少尉军衔肩章拍上双肩,又细致地检查了一番,随后戴正军帽,赶往舰桥。
依照少校的指示,他在军官宿舍的走廊末尾处登上了一架升降梯,两分钟后,当它缓缓停下并开启时,维图斯眼前所见的是一个不符合他过去认知的舰桥。
他在教科书和资料上看见过的那些事情并不存在于这个宽广且明亮的空间,像是成排的沉思者、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线缆、奴工、机仆与形容中的‘闷臭’气味等物没有一个出现在他面前。
实际上,它与他脑海里的那些固有印象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是那些犹如大教堂内部才会有的观察窗,以及头顶的彩绘玻璃。
一个身姿笔挺的人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除他以外,舰桥上空无一人。
维图斯犹豫片刻,还是大步走了过去。而那人并未转身,只是在他来到他身后时举起了右手,示意他稍等——然而,直到足足十七分钟后,此人方才转身,露出一张被战火淬炼得十分可怕的脸。
而这些都比不上他的眼睛,那双冰蓝色的,锐利到可怕的眼睛。
“谢法。”他平静地吐出一个名字,然后是军衔。“上校。”
维图斯立刻敬礼,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军衔,而是因为他认出了他:谢法,他曾经的志愿部队,第十三刑罚军团‘最后机会者’的指挥官。
他早就在资料上看过他的脸了。
“长官,维图斯·黑貂前来报到!”
“小声点,少尉,我的听力很好。”谢法上校摆摆手说道。“我暂时担任帝皇信使号的舰长,在我们结束休整、正式开始任务以前,我有几件事要向你说明。”
“请说,长官。”
“第一,我们不会跟随第六百九十一先锋舰队行动。你对此有异议吗?”
“没有,长官。”
“第二,我们将进行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且没有后备支援。另外,你大概已经注意到了一件事——舰桥上没有水手。我补充说明一下,帝皇信使号并不只是舰桥上没有水手,实际情况是:它整艘船都没有。它的水手和士兵们还在路上,他们都是犯了重罪的死刑犯,不是杂种便是人渣。因此,我要求你暂时忘记你在忠嗣学院内学到的东西,我要你用最恶劣、最无情、最压迫的态度来对待他们。你对此有异议吗?”
“没有,长官。”
“第三。”上校终于顿了顿,换了口气,显露出半点人类特质,语气却丝毫不见改变。“我认识你父母。”
维图斯下意识地握紧双拳,而上校还在继续。
“但别指望我会为此对你另眼相待,现在解散,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年轻的少尉再次挺起胸膛,敬礼,然后便转身离去。
在接下来的三天内,他逐渐了解到了三件事。
比如,帝皇信使号的所有前船员——包括船长和所有军官在内——都已经死在了某场战斗之中。又比如,这艘船只是暂时挂靠在第六百九十一先锋舰队名下,它是海军从火星方面得到的改革计划成果之一,它的型号是完全机密的。
以及最后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谢法上校没有错,帝皇信使号的新水手们的确都是一群杂种与人渣。
“散开!”维图斯用他最可怕的语气吼道。“散开,然后马上立正!”
他拔出自己的动力剑,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它,嗡鸣声一闪即逝。几秒钟后,有人注意到了这件事,并将它告知给了更多人。然而,直到足足好几分钟后,这件事才被正在暴动的整个人群知晓
等到他们终于按照他说得那样散开来时,已经是差不多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在原本是人群最内围的地方,维图斯看见了几个生死不知、浑身是血的人。他们躺在地上,姿势千奇百怪。还站着的人只有两个,出乎意料的是,其中一个竟然是位军官。
从肩章来看,他是位上尉。维图斯马上走了过去,站在那人身边,凝视那个紧握双拳、衣着破烂的囚犯。
他冷冷地开口:“你违反了军纪,士兵。”
那人张嘴便骂,黝黑的脸上满是愤怒。
“去你妈的!军纪?军你全家!你要是真在乎军纪的话,还不如问问你旁边那个杂碎都干了什么!”
维图斯心中也有疑虑,但他仍然决定维护军官的威严,因此他只是向前一步并举起了手中的剑。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士兵。跪下。”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顺便将血抹匀了。双手都是血的上尉迈过他,朝着那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我干什么了?你这贱种?嗯?”他冷笑着问。“噢,我好像把你正在集结起来的这个小小的军中匪帮拆散了?你们的胆子还真是他妈的大得出奇,刚上船没两天就敢聚在一起密谋?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叛变?逃跑?”
“我们没有!”那人吼道。“你少血口喷人!”
“没有我就马上被帝皇用天火烧死!”上尉用更大的音量吼了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太清楚你们这些只剩条贱命的人渣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了!”
“滚你妈的!”
上尉狞笑着朝他冲了过去,三拳两脚将此人放翻在地,随后踩住他的脊背,朝着周围的人怒吼起来。
“再让我看到你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离开,蹲在黑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他们就是下场!”
他用力一踩,那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在抽搐中昏死了过去。
四周的喧闹声在瞬间消失,身穿各色囚服的犯人们终于保持了完全的沉默。而上尉还没结束,继续发号施令,要求囚犯们将这些人拖到医务室去,并把地板打扫干净,没有执行他命令的人会被鞭刑。
说这话时,他没有笑也没有吼,甚至显得有点温和。
做完这件事,他朝维图斯走去,在半路上就朝他招了招手,然后拐进了一条小路。那里的尽头有一个空房间,里面没有人,但有着浓厚的生活痕迹,比如烟味和酒精的味道,以及一些半开的板条箱。
维图斯将视线放到上尉身上,默默地发出疑问。
“别看了,小子。”
手上还沾着血的上尉一边为自己点起一根雪茄,一边如此回答,语气不能说轻蔑,但也大差不差。
“我知道我干的事在你这种学院小子的眼里属于什么性质,你多半很鄙夷我这种殴打下属的旧时代军官吧?但我要告诉你——”
“——其实,我支持您的行为,上尉。”维图斯打断他。“我只是好奇您为何要在这里吸烟、喝酒,以及偷窃船上的补给。”
上尉险些从坐着的板条箱上蹦起来。
“谁他妈偷窃了!”
“您。”
“我他妈没有!”
“可是这些都是补给仓库里的——”维图斯伸手指指箱子。“——我昨天才去清点过的。您大概是今天上船的吧?不得不说,您动作很快,仅半天时间就办了这么多事。”
上尉的脸抽了抽,他取下叼着的雪茄,深吸一口气,说道:“听着,学院生,你我无冤无仇.你甚至还帮了我,对吧?”
“是的。”
“那你何不再帮我个忙呢?把这件事忘了,行吗?”
“恕难从命。”维图斯摇摇头。“您刚才的行为是必要的,这点我理解。但占用空闲房间、偷窃军用物资这两件事都是重罪。而您显然烟酒都沾,我怀疑您会在我们离开船坞后也继续在这里偷偷地饮酒作乐。假如真的这样,您的罪名还可以再加一条战时饮酒。三罪相加,您已经可以去惩戒营报道了。”
“该死的!”上尉这下真的跳了起来。“我拿这些东西是向谢法,不,向上校打过招呼的!”
“证据?”
“你找他要去!”
“舰长明确说过,除非闹出人命,否则禁止去舰长室打扰他。”
“那你他妈还说什么?赶紧把这茬忘了!”
维图斯再次摇摇头,伸手摘下腰间的军用数据板。在解锁后,他当着上尉的面呼叫了船上的大副,少校奥古斯都·菲德里斯。
“什么事,维图斯?”
“大副,请您来一趟,我将坐标发给您。”
数据板那头,少校轻轻地嗯了一声。仅数分钟后,他便推开了小房间的门走了进来。和维图斯一样,他的第一个动作也是环视了四周一圈。紧接着,他将视线放到了上尉身上。后者此刻仍然叼着雪茄,但表情并不轻松。
“凯奇上尉。”少校对那人点点头,又转向维图斯。“维图斯少尉。”
维图斯朝他敬礼,被称作凯奇的上尉却只是龇了龇牙。
“凯奇上尉,你拿的这些补给将从你每月的津贴里扣除。另外,我从水手们口中得知了你的壮举。做得好,只是下次再有类似情况,我希望你不要以身犯险用拳头做事。你有枪。”
上尉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他腰带上那把压根没用的枪,又用力地嘬了一口雪茄,而且没有吐,反倒像吸烟那样把它吸入了肺里。
少校转向维图斯。
“维图斯少尉,你的行为非常正确,不过凯奇上尉是个特例。他是谢法上校的老部下。上校对我说过,凯奇上尉在一定程度内享有某种特权。因此这件事无需上报了,我会将它记下的。”
维图斯敬了个礼,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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