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走马承受 (第3/3页)
以再添,军器粮饷不够可以再要,只要能打赢,万事好说。”
只要能打赢,万事好说。
那打不赢呢?自然是什么都不用说了。
然而事实真的会如小黄门所说么?
在今夜州衙招待晚宴结束后,郝监押带着一笔不菲的资财踏进了高走马的临时住处。
月沉星黯,殿直亦未寝。
在塞给小黄门一块硬硬的物什后,郝监押很快就得以顺利的进入到屋内,高走马应该是刚刚洗漱完毕,正半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在灯下安坐,看样子是在等待下人给他拭干头发。
“大郎星夜而来,恁地心急?”
不得不说,当高走马手捏兰花指,嘴里幽幽吐出这么一句话时,场面相当诡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二人私下幽会呢。
郝监押也是一头汗水,自从这厮被阉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果说以前的高衙内只是油腻好色的话,那么现在面前的这位高殿直多少就有点变态了。
说话办事之时,初时还咯咯地只顾笑,可一转头,立马就阴恻恻的看人,堪称喜怒无常。
作为以前一起厮混在东京勾栏中的老朋友,郝监押都有点遭不住了。
“走马哪里的话,自年小弟来地方任职后,你我阔别已久,今日兄长降临凌州,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小弟都该前来拜会探望。”
郝监押不愧是东京豪门出来的子弟,为人处世上很有一套,前面还称呼职务,话头一转就变成了兄长,无形之间就拉近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只可惜,这话对待任何一个朋友都会起些作用,唯独对高走马不行。
因为一有人称呼他为兄长,就会使他想起他还名叫高鹏的日子。
这是高朋的逆鳞,只可惜郝监押离开东京颇久,还不知道此事已经成为他们那个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和忌讳。
于是高朋的声音陡然转冷。
“哼!郝大郎不用扯那些有的没的,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若无你家老爷子上的奏疏,咱家一时半会也没机会踏出宫门,亲自前来报仇,原本咱家是该承你一番心意的。”
“但是我不管你真是蔡相的人,还是假是蔡相的人,你想通过派下一名监军来做手脚,使单庭珪和魏定国不出征就被找个罪过下狱的念头还是不要再有了。”
“咱家不想理会公相和媪相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咱家如今已走到这一步就只想报仇,谁拦着咱家报仇,咱家就什么也顾不得!”
眼见已经撕破脸,郝监押也不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同样露出了獠牙。
“高兄还请慎言!甚么真的假的,这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便最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郝家虽然抵不过高太尉在陛下面前荣宠日深,却也容不得别人往我家大门上泼污水!”
“高兄如今拜在隐相门下是不错,可我郝大郎自忖也能在公相面前说得上话!高兄想报仇没人阻拦,可我郝大郎前期费心费力,又搭人情又花金银,你高殿直也别想得了便宜就卖乖,我要做的事也一定要做成!”
二人彼此剑拔弩张,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是在灯下瞪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大眼珠子。
气氛一时僵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怒目而视的高朋突然由怒转笑。
“咯咯咯……你瞧你瞧,大郎还是往日的性子,恁地急躁。罢了罢了,谁让咱家这番借了大郎的东风,倒也不能真个就拂了大郎的心意。”
“咱家也想通了,咱要的报仇是覆灭梁山泊,大郎要除的心头之恨乃是那单魏二人,这两者倒也并非是纠缠不可解之事。”
“毕竟……谁又能保证,仗打赢了,领兵的将领就没罪过呢?”
“嘶!”郝监押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厮成了阉人之后倒是好狠的心!俺原本只想在未出征之前,以点兵不足,贪墨军额的罪过将单魏二人下狱,但看这厮的意思,是准备大胜之后再秋后算账!”
够狠!
不过我喜欢!
郝监押同样卸下怒气,展露笑意,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笑道:
“好计,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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