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帝皇(有情商的样子) (第1/3页)
藤丸立香,或者说,帝皇,那双被灵能熔融得如同液态黄金般的眼眸从虚空中的某一点挪开,重新聚焦回了现实当中。
“就算是这个最为合适的容器,在承受了我如此长时间的降灵之后,也已经濒临极限了。”鲜血从少女的鼻腔之中缓缓落下,顺着嘴唇,在开口说话时染红了她洁白的牙齿,她自己却像是一个被设定好要完成指定任务的机仆一样,对此完全不为所动,“在离去之前,我还有些话想说。”
她的声音疲惫而虚弱。为了不让其他的声音盖掉她微弱的语句,整个挤满了寂静修女、禁军、凡人仆役、阿斯塔特,甚至还有一位原体的房间里,竟然落针可闻。
这真的是祂自己想说的话吗?还是藤丸立香躯壳当中的残留意识,在置身于此的时候本能地认为祂应该说的话呢?在王座上被折磨撕扯了一万年之后,祂本就岌岌可危的灵魂与人性又剩下多少?还支持祂如此这般地表露感情吗?这到底是一种“扮演”?还是从祂那颗已经疲惫干涸的破碎心灵当中挤出的、最后的温情?帝皇自己也不能确定。
但这不重要。藤丸立香的意识令祂如此感觉。重要的是,祂必须得在这里把话说出口:
“首先,我必须为这万年来每况愈下的形势向帝国中的所有人道歉,我没能做到自己曾经的许诺,没能成功给人类打造出一个无忧无虑的国度;同时,我也得感谢所有人,在这样的前提下还依旧愿意维系这个已然腐朽不堪的幻梦,甚至愿意为此拼上自己的性命与灵魂。”
藤丸立香太小一只了,凡人的视觉受到的限制也很大,这让帝皇没办法在这个躯体里一次纵览整个房间当中所有人的反应。而实际上,他在这个问题上也并不需要视觉:听了这话之后,房间里的所有人——包括罗格·多恩在内——全都在一阵稀稀拉拉的、被长毛地毯闷住了的金属碰撞声当中单膝跪地,低下了头。如果不是藤丸立香的声音太小,或许此时还会有人发出些辩驳声,好劝慰帝皇不要如此自轻。通过灵能,帝皇甚至能看见那些心灵完全对他敞开的禁军们真的在自己近乎沸腾的思绪当中组织起了类似的话语。但如此这般直接聆听帝皇圣训的机会太过于稀有了,愣是没有人敢于发出一点声音。
似乎有人在盔甲的遮挡之下默默流泪,但即便是流泪,也没人敢于哭出声来。
“其次,罗格,这绝对不是你的错。”帝皇突然点了唯一在场的原体的名字。
罗格·多恩略带惊讶地抬起了头。
“你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地步。所有人在那时候都已经尽己所能,不要去责怪任何人,更不要责怪自己。事情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们当中有谁不够努力,只是因为哪怕是你这样的原体,哪怕是我,也没办法让所有事都顺心遂意。”帝皇这样说,“哪怕是神,也会在一些事上感到力有不逮。”
“父亲?”多恩震惊之下忍不住出声:最后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我不否认我已经无限接近了那个位置。”帝皇,或者藤丸立香,敏锐地感知到了原体震悚之下的根由,轻声细语地做出解释,“一味对客观事实视而不见只会把事情搞砸,但我的孩子们,你们都必须谨记:任何神的存在对人类来说都是枷锁。或许有时这枷锁会直接把人拖往地狱,或许有时这枷锁看起来能提供保护——但枷锁就是枷锁,人类不应当戴着枷锁生存。我在万年前否定神的存在,一部分也是出于这样的愿景,当然,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
在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之后,藤丸立香的躯壳停了下来,有些艰难地喘息着。她的鼻血似乎暂时止住了,很快,血又从她右眼的眼底如泪水般流淌出来,几秒后,她的左眼亦如是。帝皇没有理会这些,在短暂几秒的休息之后,祂又操控着这并不属于祂的躯壳,或者被这躯壳操控着,说:
“再之后,罗伯特。”少女的声音染上了痛苦,不知这是出于躯壳的生理,还是出于帝皇的心理,“我或许该为我的态度向他道歉,在王座上的很多时候,我都实在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很抱歉——作为父亲,康诺王给他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和高贵的品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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