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兜率宫老君借宝 (第1/3页)
南赡部洲。
荆楚大地。
黄鹤楼之上,凭栏临风,眺望长江。
但见江水浩荡奔流不息,长空澄澈似洗。
这本是登高赏景,令人心神旷达的仙家气象。
然而此刻。
楼阁之内,却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凝重与肃杀。
朔风穿廊而过,亦似带着砭骨寒意。
李玄对西海海龙王,厉声骂道:
“呵呵呵,好个西海龙王敖闰……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竟敢焚庙杀生、断吾道基、立生死状!”
“狂妄之极!”
“双标”,乃人性也,是人藏在骨子里的本能。
世人,没几个人能真正一碗水端平,大多都是严于律别人,却宽以待自己。
人的心里永远装着几套尺子,遇到事儿的时候,哪把尺子对自己有利,就掏哪把尺子。
自己害别人,那是别人罪有应得,自己替天行道。
别人来寻仇,那就是别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狂妄无度。
此,人性也。
但是。
此时此刻。
闻李玄所言。
对西海龙王来杀人寻仇一事,众仙虽然感到很愤怒。
但阁内气氛愈发凝重,静悄悄。
一时间。
蓝彩和、张果老、韩湘子等人,竟无一人回应。
无他。
“欺软怕硬”,也是人之本性。
恰如鲁迅先生所言:
“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道门八仙闻害泾河龙王,可行之,谓泾河龙王罪有应得,乃替天行道。
道门八仙闻与西海龙王争斗之事,则犹豫不决,盖因西海龙王势强,恐难敌之。
众仙举目望向吕祖庙废墟之上,残烟未消,焦黑断墙之上,“烧庙者,西海敖烈也”七个大字,如刀刻斧凿,尽显赤裸挑衅之意。
何仙姑紧蹙蛾眉,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捻动莲花瓣,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张果老垂首捋须,沉默不语。
钟离权手中的芭蕉扇早已收起,那张惯常豪爽的脸庞此时沉若古潭,唯有目光扫过那“生死状”时,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混合着谋算与得色的精芒。
蓝采和向来跳脱的心性也收敛了,臂弯中的花篮不再摇动,只盯着那血字,眼中是压抑的怒火。
韩湘子玉箫横握,指尖微颤,似在无息地律动着心中的焦虑曲调。
……
“西海敖摩昂、敖烈……”
钟离权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波澜暗涌。
忆往昔。
他还是太上老君座下悠然自在的牧牛童子。
彼时,南天门外,他与西海的敖摩昂、敖烈起了激烈冲突。
冲突之中,他心神恍惚,致使太上老君的青牛精走失。
自己也因此,被太上老君从兜率宫中贬下凡尘。
自此,他从兜率宫中的清净蒲团,跌落凡俗,负罪而行。
想那兜率宫,乃是何等清净之地,他每日端坐于清净蒲团之上,聆听太上老君讲经说法,与青牛为伴,何等逍遥自在。
可一朝犯错,他便从那云端跌落凡俗,从此背负着罪责,在尘世中行走,和充满污浊之气的凡人为伴。
而那西海大太子敖摩昂,仗着西海龙宫的尊贵地位,平日里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那西游玉龙三太子敖烈,亦是年少轻狂,全然不知天高地厚,行事肆无忌惮。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在西海中高高在上,敖摩昂稳坐西海储君之位,敖烈也依旧是那受尽荣华富贵的西海玉龙三太子。
而他牧牛童子呢?
却因为一次失误,他被贬下凡,从此与那清净仙途渐行渐远,只能在人间负罪挣扎。
凭什么?
凭什么敖摩昂和敖烈可以依旧逍遥自在,而他却要承受这苦难?
此仇,不可不报!
不然,他的念头不通达!
而多年算计,近在眼前。
钟离权的目光扫过吕洞宾阴沉的脸,又掠过铁拐李严肃的面容,最后落在墙下那触目惊心的生死状上,玩味一笑道:
“如何?”
钟离权的扇尖遥指窗外的生死状,笑道:
“这西海老泥鳅的‘生死状’,我们……接,还是不接?”
“接,便是龙潭虎穴,西海龙王敖闰在西海经营了无数年,根基深不可测,更有那‘西海敖摩昂’此等强敌。”
“若是不接……”
钟离权叹道:
“我们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折道门人教的脊梁!”
“往后这人间,还由谁来拜我等庙宇,诵我真名?”
“我等道门八仙之名,怕是要沦为三界笑柄了。”
随着钟离权的话音落下。
黄鹤楼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道门八仙的的目光,都聚焦在铁拐李(李玄)和吕洞宾身上。
是隐忍此等奇耻大辱,继续于“暗中布局”,以图他日?
抑或是毅然接下战书,与西海龙族堂堂正正一战,血溅三界,以证胆魄?
这个选择,关乎道门八仙的颜面、道途,甚至……生死!
毕竟。
生死状,是生死两不追究的。
韩湘子眉头紧蹙,忧心忡忡道:
“钟离道兄所言极是,然这‘西海龙王’敖闰,其位极四海尊神,执掌西海,统御亿万水族,实力深不可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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