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诸路并进围已成 (第1/3页)
白马城中,郡府。
李善道览罢高延霸、高曦克复尉氏、兵临颍川的捷报,抚掌大笑,连日来的凝重一扫而空。
他环视堂下济济一堂的文武重臣,目光灼灼。
李靖趋前一步,手指悬挂的巨幅地图,姿态恭谨,声音清晰而沉稳,说道:“大王,西则河阳、南则偃师、东则颍川,李密已陷包围,其必将撤!”
李善道霍然起身,决断之气,充盈堂宇,慨然说道:“药师所言,正合吾意!决战的时机到了!”他目光如电,扫过众将,下达一连串的军令,“传令:凡驻白马、封丘等地之屈突公、薛公、药师、焦彦郎诸卫军,及薛万彻、苏定方、董法律、刘豹头、石钟葵、郑智果、罗龙驹等营,即刻起秣马厉兵,检修器械,务须做到令下即发,兵锋所指,雷霆万钧!
“檄令已自从魏郡进至河内郡的赵君德部,加快行军,限三日内渡河,与黄君汉、王君廓、罗艺、高开道会师偃师;令黄君汉、王君廓部,偃师若有机可乘,则克之,若城坚难下,不必强攻,可分兵向洛口仓城、虎牢关方向运动,寻找战机,切断李密西逃要道!
“令李育德、季伯常,稳固河阳防务,筹备舟船,确保赵君德部顺利渡河,并负责供应黄、王等部军需粮秣,不得有误!
“令陈敬儿、刘兰成,留杨善会镇守雍丘,安抚百姓,两部合兵北上,进逼开封,威胁管城东南!令高延霸、高曦,分兵驻守尉氏,安抚颍川,接令当日,主力西进,转向襄城郡,各县若易克则克之,若不易克,便绕城而过,向阳城挺进!”——阳城属河南郡,东与荥阳郡接壤,南与襄城郡接壤,由此县向西北,过嵩山、百花谷等地,便是洛口仓城。
一道道军令,如织就一张天罗地网,充满了决战前的紧张,又有条不紊。
白马的驻军当日便动员起来,而发往四方前线的命令,则由快马八百里加急送出。
……
就在一道道催征的汉王令箭飞驰各方之际。
管城城外,尘土飞扬。
初春的阳光洒在土路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颓丧。
王伯当、孟让、裴仁基、程咬金、罗士信等将,率领着从各处战线撤退下来、会合以后的军队抵达。队伍绵延数里,众虽合计犹有三四万数,但士兵们大多甲胄不整,有的扛着断枪,有的扶着伤员,垂头丧气,旗帜歪斜,伤兵的呻吟声夹杂在沉闷的脚步声中,显得格外凄凉。
李密率徐世绩、祖君彦、郑颋等文武出城相迎。
望着眼前这支残破的军队和诸将脸上难以掩饰的败绩,李密心中五味杂陈,如波涛翻涌。
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脸上挤出宽和之色,迎上前去,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裴仁基、孟让,又叫王伯当也免礼,拍着裴仁基、孟让的手臂,只字不提裴、孟两败,也不提王伯当久攻雍丘不下,只是慰劳辛苦,说道:“公等辛苦了,一路劳顿。”
与裴仁基说道,“公子虽暂失消息,尚无死讯,还不曾闻高曦向李善道报其杀害,或许尚在人间,公切勿过於悲伤。我已多遣斥候,打探公子下落。”顿了顿,语气更为恳切,又说道,“并且,我前日已上书洛阳朝廷,具言公父子忠勇为国之事迹,特为公幼子请封,以彰功臣!”
却是裴仁基年纪虽然不小了,老当益壮,就在去年时,又得了个儿子,现下尚未起大名,然即原本时空中,被后来的唐高宗赞誉为“文武兼资”的裴行俭,却也无需多说。
裴仁基闻言,眼眶泛红,挣脱李密的手,不顾地上尘土,屈膝便拜,说道:“犬子生死,怎敢劳明公挂怀!臣父子深受明公厚恩,纵肝脑涂地,难报万一。即便犬子果真殉国,亦是分所应当!只恨臣等无能,累及大军,致有汝水之败,奉明公钧令,撤还管城时,王要汉将军又断后身死,时德睿叛降献城。此皆臣等之罪,万死难赎。恳请明公重罚!”
孟让也跟着跪下,头抵着地面,说道:“臣亦有罪。”
李密急忙将他二人扶起,说道:“二公何出此言?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须如此自责?”
宽慰罢了裴仁基、孟让,他目光转向王伯当,神色转为沉痛,语带哽咽,说道,“伯当,令兄不幸罹难,为高丑奴所害。闻讯之日,我心如刀绞,痛失股肱。此仇,早晚我为令兄报之!”
王要汉跟着王伯当,是最早追随李密的人之一。李密对他确实是有感情的。
王伯当强忍悲痛,叉手行礼,说道:“家兄能为明公而死,死得其所!伯当唯恨不能随兄同杀贼而亡!明公不以败军之将为不肖,反加慰勉,此恩此德,粉身难报。今虽兵锋受挫,士卒犹在,人心可用,只待明公谋划既定,臣等必效死力,克复前失,誓歼李善道,以报明公!”
孟让就着王伯当的话头,便问道:“明公今召臣等尽还管城,却不知下一步方略如何?”
李密仰头望天。
时值下午,初春的天空湛蓝如洗,澄澈得没有一丝云彩,几缕微风拂过,带来些许暖意,吹动着城头的旌旗。他凝望着那片空旷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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