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由龙子为师献宗、原佛宗禅师露迹 (第2/3页)
胸腔发颤,与战鼓的节奏缠在一处,织成一张满是杀伐气的音网。
乐声刚起半柱香,阵前突然炸起异象。
战鼓每敲一下,地面便震起一圈淡金波纹,灵液河中的水珠随波纹跃起,竟凝成一柄柄微型灵刀虚影,悬在联军头顶;
编钟鸣时,空中灵雾骤缩,化作一面丈许见方的虚影战旗,旗面“费”字猎猎,与费家太祖当年横扫古玄道的帅旗分毫不差,旗边飘着金芒,竟能引动联军修士的灵力共鸣;
号角长鸣时,虚影战旗旁又凝出数百道长矛虚影,随鼓点轻轻颤动,似要随时扎向悦见山光幕。
最奇的是战鼓的影响,鼓手加力时,鼓音竟能穿透光幕,震得阵内悦见山修士丹元紊乱。有个守阵的筑基修士刚想捏诀催灵矢,被鼓点撞得灵力逆行,当场喷出一口血;
连侯劲上修在祖师堂内都坐不稳,扶着灵玉柱的手不住发抖,柱身阵纹竟随鼓点明暗不定,似要被震得崩裂。
康大宝看着费家那套军乐法器艳羡十分,倏然发了感想:“我这岳家前头可未有这般下本钱,怕是还在山北道时候,便就从颍州搬来了不少家当。认真说来,这才有点天下第一巨室的模样不是。”
阵外,先前瘫坐在地恸哭的散修,听得战鼓轰鸣先是一怔,随即攥紧了手中的锈刀木剑。
断了胳膊的炼气修士王老栓没了平日闲坐酒楼的半点惬意,也不怪当时被云角州来的过路客迷了心窍,只咬着牙用单臂撑起身子,跟着鼓点嘶吼:“拼了!就是不为自己、亦要让后人们换个活法!”
旁边几个本想逃的散修,被鼓音勾得血热上涌,也跟着站起来,战鼓震得他们灵力都在发烫,再加上头顶悬着的灵刀虚影,竟生出几分“能赢”的底气。
高台上,费天勤翎羽一扬,冷喝:“攻,今日连老祖我在内,没得哪个性命能算金贵!”
费东古得令,再挥令旗,指向光幕西侧,百余门雷光灵砲借着鼓音共鸣,砲柱不再散乱,竟随鼓点凝成一道丈宽雷弧,狠狠砸向光幕。
雷弧撞在西侧阵纹上,“滋啦”一声炸开漫天金屑,光幕上的细缝瞬间扩大到半尺,阵纹里的灵气顺着鼓点节奏往外漏,像被音波逼得无处可藏。
侯劲上修恨得几要把一口牙齿嚼烂,随后才骂:“不愧是匡家走狗!这军乐奏得却有门道!”
他骂声未落,猛地抓过案上三枚灵晶,掌心丹元狂涌,将灵晶捏得粉碎。
灵雾裹着碎晶粉末,尽数被他按在灵玉柱上,跟着柱身阵纹骤然亮起,原本黯淡的鎏金纹路竟顺着地脉灵液往光幕蔓延,光幕上头那些若隐若现的缺口跟着“滋滋”作响,竟是在缓缓合拢!
这珍物便连悦见山也未攒下来几颗,侯劲上修却不肉痛,只看得被一群亡命撞得颤动不止的大阵光幕的骤然一亮,又是无数金芒散出,无数性命消弭。
两方主事之人面色却都无把半点变化,费天勤冷声再催、费东古灵砲又响、费南応令旗也变。
此时金声响过三下,尚且留得性命的义从们即就哭天喊地地归阵领赏,就在他们又哭又笑时候,被康大宝检索来的那些小家小户,却又接了差遣;他们过后再是费家附庸、再是重明盟诸部、再是费家应山军
悦见山的护山大阵或是已有好多年都未碾碎过这般多的血肉,一日下来,无分白昼,攻势从未停止,便连萦绕在光幕周遭的灵雾亦也被熏成了黑紫颜色。
这一日间,费天勤一双锐目除了小心放在过不色身上几眼之外,其余时候,尽都未离过大阵光幕片刻。
只待得又一声脆响发出,它见得阵中又一假丹被反噬之力融成血水,这才问过身侧一长髯阵师:“寻道友,可算得出来破阵之处?”
那寻姓阵师手头罗盘灵光频闪,阖目心算许久过后,方才将手头草图上头标注数处。待得他奉于费天勤身前时候方才小心言道:
“丰城侯勿怪,晚辈才疏学浅,悦见山这四阶大阵家师从前虽听过几位修葺过的旧友闲谈,且晚辈又是听得家师转述,自是更不晓得根本,便只能大略定下这几处地方了.”
费天勤仔细看过一阵、出声问道:“依着道友意思,破阵之处当是在这其中。”
那寻阵师面上肉眼可见地生起来赧然之色,恭声言道:“晚辈目力不佳,或还需请得能勘破幻象的高修来做查验、才得保险。但饶是如此,或也都不再其中。”
令得寻阵师稍有诧异的是,这出了名乖戾难伺候的老鸟听得此言,却还殊为满意:“寻阵师果不愧是北王殿下帐下股肱,行军布阵、却还是实事求是来得妥帖!”
“勘破幻象.”费天勤锐目一凝,依着寻阵师所传之法将草图上数处地方一一看过,几息过后,这老鸟倒是自信十分,一根翎羽连动、划去数处。
“如何?”
“侯爷,晚辈定不真切,或还可求一精擅瞳术的高修过来好做印证。”
“精擅瞳术的高修”费天勤想过一阵,调遣左右、淡声言道:“唤重明宗康大宝、水月观东山、浮云道一心过来听用。”
后面二者离得近些、联袂过来。
二修听得费天勤口中差遣、好容易才学会寻阵师口传之法,再各自竭力看过一阵过后,那衣着清凉、身材熟美的浮云道一心上修便先软糯开口。
她倒还清楚眼前这主事的是何存在,即就未做媚态,只脆声答道:“侯爷在上,妾身确是看不真切。”
“归阵,”这结果费天勤倒不意外,待得一心上修款款离去,一旁的水月观东山上修方才恭声拜道:“禀侯爷,侯爷所查定是无误,皆与晚辈认定相合。”
费天勤听得不喜反怒,只冷冷扫过一眼,这上修即就面生怯懦神色,想也是说了违心之言。
“敢在此处溜须,可要小心性命。”
“侯爷明鉴,晚辈晚辈却也看不真切。”
“去前阵,将重明宗暂换下来。”
“诺,”
满脸苦色的东山上修去后不久,康大宝即就落到费天勤身前。此时他身上尽是血腥味道,直冲得费天勤这老鸟都觉胃口大开。
“且看看,”
这老鸟咽口唾沫、简短与康大掌门言过一阵,即就不做赘述。后者显然要比前面二人仔细许多,诸多细枝末节一一问过,结论却还未下。
然费天勤与寻阵师却是不觉他啰嗦,反是目露异彩、欣赏十分。
康大宝这番验看许久,破妄金眸将对应阵位瞧了又瞧,这才十分仔细地在草图上圈过几处。他却知道这笔笔落下皆是人命,由不得他康大掌门小心若此。
费天勤接过一看,见得草图上都被康大掌门划得只剩一处,又运起法目、顺着后者所留批注一一对过,倒是也都寻不出错。
这老鸟这时候半点都不拖沓、登时即就下了决断,交待左右:“急令,催水月观领义从弃了眼前第二生门,攻乾位、瑶光两线之间。射声士与砲手转向!”
军令如电,顺着联军阵前的传讯灵旗飞速传递。
水月观的修士们刚从前阵第二生门撤下,甲胄上还沾着黑紫的灵雾残渣,听得调令当即调转方向。
为首的东山上修心头懊悔不及、捏诀催法,将身前的残躯扫开,领着身后百余名真修举着水纹盾,结成半月阵,催着才歇不久的义从再次上阵、朝乾位与瑶光位之间的阵脚冲去。
阵脚处的悦见山修士刚顶住第二生门的攻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又有人来催命。
悦见山这四阶大阵被猛攻了这般久,到底哪里算得薄弱之处,那是需得阵师罗盘勘验、地师念咒掐算方才能定个大差不差,便连侯劲上修这主阵之人都算不得十分笃定。
不过眼见得水月观众修换了方位,他心头粗略一算,依着阵枢主牌甫一验过,即就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费家射声营的修士们正扛着灵弩转向。
厚重弩台的灵纹木基在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迹,箭手们手忙脚乱地调整角度,将爆炎弩箭架上弓弦。
有个年轻箭手被灵雾呛得咳嗽,手指一抖,弩箭竟提前射出,擦着水月观修士的肩头飞过,炸在阵纹上,只溅起几点金屑。他吓得脸色惨白,刚想请罪,身旁的小校却一脚踹在他膝弯:“发什么愣!再慢就把你塞砲口里!”
费东古看得又蹙眉头,便连精锐若此的费家砲手亦都紧张到这等地步,这场仗却不能再打久了!
灵砲营的调动更显笨重,百余门雷光灵砲被修士们推着转向,砲轮碾过满地残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啃噬血肉。
费东古立在旗舰上,墨袍被灵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乾位与瑶光位之间的阵纹,厉声喝道:“放!”
下头军校们跟声喝道:“放放放。”
三声轰鸣几乎连成一体,三道丈宽的雷弧直冲天际,再齐刷刷砸向那处阵脚。
这一次,雷弧没有像之前那样炸开金屑,而是“滋啦”一声钻进阵纹缝隙。
阵纹上的鎏金光芒瞬间黯淡,竟裂开一道尺宽的口子,淡青色的灵液顺着缺口往外淌,在地上积成一滩泛着灵光的血洼。
“破了!”
“阵破了!!!”
联军阵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水月观的修士们趁机冲上去,水纹盾顶着灵矢,将长矛往缺口里插,东山上修不想居然这送死的活还能建功,当即高声喝道:
“宗门兴复,便在今日!”
义从们半数红着眼跟着涌入,半数只盼着后阵金声再响。
阵内,侯劲上修看得目眦欲裂,一口鲜血喷在手头紧握的灵玉柱上,值此时候,却还未忘了振作人心:“许死不许退!师父定然已在回程路上了!!”
值此时候,便连费天勤亦都失了镇定之色,它头回离了大纛,双翼一振,流光一现即就现在了大阵破口,正与水月观一众搏命的悦见山弟子只见得两道厚重金光蛮横扫来,被刺得阖目躲避,但随着下一瞬“轰隆”巨响灌耳,他们即就再睁不得眼睛了。
“这老鸟,好生残虐!”侯劲上修勃然大怒,才压着已经有些怯懦的悦见山上修们去堵破口,那头却又有人迈步入了祖师堂中。
“由龙子?你现下若是幡然醒悟、或还能来得及。我悦见山弟子勠力同心、不惧外头那些宵小半点!”
此时侯劲上修浑身精气差不多都已被大阵熬干,腹中恶血都已难抑止得住,可说话时候,却还在面上故作一丝苦色。
然而由龙子却还是不为所动,他长出口气、口里头还是那句问话:“侯师兄,我师何在?!!”
“由龙子!悦见山现下是有倾覆之忧!!你这厮怎还在为门户私计?!!”
“我师何在?!!!”
侯劲上修被这四字压了许久,过后才冷笑一声:“好,好!待得费家人进来将山门洗成白地,你再去求匡家人问师伯下落吧。”
“我便晓得.”由龙子面上神情之复杂,较之侯劲上修亦是不遑多让。他淡淡言过四字、再轻声念道:“既如此,侯师兄便莫怪师弟不念同门之谊。”
“好畜生!!这里是祖师堂,历代先人安享香火之所!你待如何?”
然侯劲上修骂声才落,外头便就又有欢呼声出。
再抬头一看,阵枢主牌灵光业已黯淡十分,侯劲上修哪还能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你叛宗,贼子!罪人.”
侯劲上修瞪大了眼睛急火攻心,在一阵呢喃之中昏死过去。由龙子寻来法宝将其制住,这才轻声念道:“悦见山的罪人却是你们师徒,如若肯告我师父下落,又何消如此?!”
由龙子刚用捆灵索缚住侯劲,祖师堂外的哭喊声、溃散声就顺着灵禁缺口灌了进来。
堂外又跑过来几名云孚真人一系的悦见山修士,看着阵枢主牌上愈发黯淡的灵光,再瞧瞧被制住的侯劲,脸上最后一丝抵抗的血色也褪得干净。
有个筑基后期的护旗弟子,双手攥着绣着“悦见”二字的残旗,指节泛白,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降了吧……”不知是谁先低喃了一句,像颗石子砸进死水。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跟着附和,有的修士直接扔了手中的灵刀,跪倒在地;有的想往山后逃,却被由龙子一系修士拦在半途,灵剑架在脖子上,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唯有那名白发苍苍的黄袍上修,还想捏诀自爆,却被由龙子一道灵诀封了丹田,摔在灵玉柱旁,咳着血哀嚎:“由师兄,何消若此、何消若此.”
由龙子却只淡淡瞥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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