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招安 (第1/3页)
————月余后,山北道凤鸣州秦国公府外
才突破得金丹中期的康大掌门此时卸了戎装、身着侯爵朝服,在一众观礼贵宾之中,只排在数位真人之后。
这时候他面上自也不是厮杀苦战时候的凶戾表情,而是转作一副平和之色。
待得悠扬钟声再次在场中荡起,便就与一旁的费南応一道变做肃色,作揖拜下:
“恭迎天使。”
“上曰免礼!”
康大宝曾见得过的魏大监披着一层暖阳光晕,在苏尘这个小宦官的搀扶下缓缓落在秦国公府再花大力气打造的迎驾御台之上。
他那双细眼里头似藏刀锋,甫一从台下人群扫过,一颗颗人头即就次第埋了下去。
康大掌门从来不好在此时候出威风,瞥过身后蒋青一眼、确认了能得放心过后,便忙跟着伯岳费南応又是大礼拜下。
魏大监未理会台下众修是何心思,只将目光落在并坐一路的匡琉亭与白参弘二人身上徘徊一阵,这才持明黄诏书,缓步立于临时衙署丹陛之侧。
但见他袍袖轻拂阶前狼首,狼首喙衔的灵珠遂就泛起淡光。
魏大监摘来灵光轻抚手中诏书,将上头封签解开过后方才开口。
这大卫仙朝的中官之首,隐有“内相”之誉的大人物甫一开腔,即就是声如洪钟、堂皇大气,却与众修印象中的宦者截然不同。
但听魏大监先宣“门下”二字,好叫阶下诸人皆屏息聆听,再展诏诵读。
诏书是言:
“门下:大卫仙朝抚有四海,承太祖之基以统六合;西南疆土绵亘千里,历百战之艰以固九边。
摘星楼自先朝立,历三朝而守三道之墟,阻妖氛于寒鸦山结界之外,边民尝立祠感其德;近岁因歧虑暂离王化,然其众未扰乡邻,其主未忘臣节。
今白参弘审时知变,首倡罢兵,遣使赍表输诚,陈说‘愿弃干戈归天朝,共护西南安黎元’之愿,朕览表动容,嘉其识时务、存忠忱,特颁此诏,以安其众,以慰其心。
白参弘久掌楼事,熟谙边情,昔执摘星之柄,能御妖氛于边徼;今承归命之诚,当输忠悃于宸阶。
朕特授其吉国公、北衙枢密院副使,秩正二品上,隶枢密院辖下。
赐紫袍金带、金鱼符,食邑三州,赏京畿道四阶灵山一座。许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庶几荣其阶位,保其体面,无负顺义之诚。
摘星楼弟子百二十人,皆习灵术、粗谙典章,昔随其主守边,或巡灵墟、或缉邪修,各有奔走之劳;
今归天朝,当蒙甄录之泽。
一十七位金丹皆受名爵,各赐紫绫官服一袭,入尚书台静待圣恩。
筑基以下,悉授正六品上其下一应职司,分赴京畿、两河、凉西诸州县。
隶州县学宫者,掌灵术训导,需编《灵术浅要》以教生徒,禁传诡谲之术;
入地方祠庙者,理灵墟祭祀,需按《大卫祀典》规整仪轨,禁惑乱乡邻;
佐乡县衙署者,抚安编户,需助劝农桑、辑捕扰民邪修,禁擅用术法凌弱。
各赐兵杖一副、赏灵田百亩、支灵石万枚。
尔等当谨守臣礼,毋负圣恩,以报朕包容之德,共护大卫鸿基,使西南无烽烟之扰,使黎元有安乐之居,庶几垂微名于载籍,免覆亡于祸端。
主者施行。”
“奉陛下旨,诏文已宣毕。卿可平身,复立听谕。”
诏书读罢,苏尘捧着明黄诏书走下御台时,白参弘才缓缓屈膝,却未如旁人般俯身叩地,只将膝盖轻触石阶,额头微触地面即抬。
动作合规却透着几分敷衍。身后摘星楼弟子虽齐齐匍匐,他余光扫过,眉峰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臣白参弘,领陛下诏命。”
摘星楼主此时声音平淡,无半分谢恩的热络,提及“陛下不以臣往昔歧虑为罪”时,语气顿了顿,似在强忍什么。
“既蒙授职,臣自当依旨论议边策,以报国恩。”末句说得轻描淡写,全无“万死难报”的恳切。
在场众修哪个不晓得这白参弘还有怨气在内,不过也不晓得卫帝与匡琉亭是许给了这摘星楼主什么重利,才能让其受了招安。
大卫仙朝枢密副使协理北衙、吉国公,这名爵、差遣自也贵重。
然这职司向来只得专司论议戎机、参谋边策,凡边镇奏报、灵墟防御之议,许其随班列坐陈辞,不掌兵甲调度之权,不预禁军勘合之务。
只上述这么些闲散差事,若是一寻常元婴、自在散人眼中看来或是风光,但若要比摘星楼主这么一有实无名的一道之主,自是要差上许多。
更莫说,二者可调拨的修行资粮,可不远不能相提并论。加之摘星楼积攒下来的这么些门人竟还需得星散各处、好为匡家宗室做事.
康大掌门越是琢磨、心头疑虑越重。
要晓得,据费家老鸟所言,只白参弘现下得来的这么点东西,可还是舍了太一观许下的重宝、还要再加上魏大监身侧那枚妖尉脑袋才能换得的。
“丰文妖尉怎的恁般可怜、遇人不淑啊”
康大宝将那对灿亮的狼眸仔细看过,听说这物什能用炼得辅佐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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