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枝枯花谢 (第2/3页)
彻底腐坏,但死物毕竟是死物,又隔了这么长时间,三人脸上的面容也早已扭曲不堪,根本谈不上栩栩如生,只保存了各自最明显的面部特征。
江连横用脚尖指着那三颗人头,说:“我问过霍老鬼的手下,都说不认识他们,尤其是这两个人,我碰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抢老太太的貂皮大衣,应该只是图财,不像是来寻仇的,但这个人有点奇怪,他把我喊成了我爹的名字……”
话还没说完,就见康徵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部便携式照相机,蹲在地上“咔嚓咔嚓”地拍摄起来。
江连横一愣,怪自己没早点想到这办法,以便能更好地保存凶犯的面相,又觉得那照相机实在精巧,只比手掌略大一些,便忍不住问:“你这是什么?”
“徕卡牌的,”康徵边照边说,“德国货,今年最新款。”
江连横不禁感慨道:“洋货还是好啊,几年前还是大砖头呢,现在竟然这么小,我要是早点想到就好了。”
“没关系!”康徵拍完照片,站起来说,“东家,你只管全心对付秦怀猛,像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去解决就行了。”
江连横莫名松了口气,接着又问:“你们要谈的就是这事儿?”
这一次,康徵没有言语,老刀却很坦诚,开门见山地说:“东家,实不相瞒,我们打算退伙了。”
“退伙?”
江连横面色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在这种时候提出退伙,想要砸锅分家,则无异于倒戈背叛,就算薛应清给江家投过资金,就算薛应清论辈分是他的小姑,就算他们俩曾经联手刺杀荣五爷,也无法粉饰临阵脱逃的事实。
千日交心千日好,一日恩消义成灰。
有那么一瞬间,江连横切实动了杀心,因为相比于强敌,他更痛恨叛徒,哪怕只是退伙的念头也不行。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当着老刀和康徵的面,亲自手刃薛应清,而且并不惮于以最残忍的方式。
这是他的天性,尽管隐藏得很好,但却始终都不曾改变。
幸亏康徵及时补充道:“东家,你别误会,我们说的退伙,肯定不是现在就是了。”
老刀也说:“规矩我们懂,大敌当前,血仇未报,阵前打退堂鼓的事儿,掌柜的干不出来,我也干不出来。总而言之,我们会竭尽全力,帮江家渡过这次难关。不过,等到江家顺利平稳下来的时候,我们也差不多就该走了。”
康徵接着又说:“当然,我们掌柜的之前投给江家的资金,无论本金还是分红,以后也都不再要了,还有松风竹韵的房产地契,包括买来的华洋小姐和看场弟兄,也全都留给江家,我们当年是怎么来的,以后就会怎么离开。”
话说完了,两人静静地等着江连横的答复。
海新年见状,很识趣地借口离开。
江连横沉吟半晌儿,忽然问:“如果能够顺利渡过这次难关,你们为什么还要走?”
康徵愣了愣神,颇有些为难地解释道:“东家,你也知道,我们掌柜的当年决定跟你来奉天,说是为了避避风头,但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老太太在这,如今老太太走了,我们掌柜的也就没心思继续留在奉天了。”
话到此处,又听见大宅前院儿传来一阵阵哭声。
江连横很想说,他们之间,其实也算半个亲戚,至少薛应清还是江雅的干妈,但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他是当家话事人,若以这种姿态求人留下来,那就没意思了,这个家迟早也得散。
毕竟,真心想走的人,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法挽留。
如果说关内江湖以帮派师徒而论,龙头皆称“大师爸”或“老头子”;那么关外江湖则以家庭亲戚为基础,或许是闯关东大潮的缘故,凡是在白山黑水之间混的,绝大多数往上数不到三辈,根基太浅,枉论宗族,所以瓢把子皆称“当家的”。
既然是当家的,心里就难免有点执念,总是不希望家就这么散了。
见江连横许久没有回应,康徵忍不住又道:“东家,在此期间,无论你有什么吩咐,我们都会尽力照办,绝不会因为打算退伙,就开始出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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