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 芙灵雅的礼物(6.2K,加更300!) (第3/3页)
感。
那份关系的起点,不应始于一场混乱的,带有补偿或交易性质的“奖励”,而应更加纯粹……
既然应当以傲慢来回应傲慢,那么也应当以纯粹来回应纯粹。
他看着手中仿佛还残留着自然清香的结晶,心中默默想着。
“这样贴心纯良的好女神,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初次体验。”
一个不被他人安排,不掺杂复杂算计,真正源于双方内心真挚渴望的,更美好、更郑重的开始。
这份神格结晶,是礼物,是认可,是助力,但绝不应成为某种关系进展的“筹码”或“补偿”。
【“哦?怎么,良心发现了?”】
涅娜莎歪着头,语气古怪,但之前的醋意似乎淡了不少,撇嘴哼道:【“既然知道了,那以后就对人好一点,到时候把祂迭在最上面吧~”】
?
神他妈迭在最上面!
赫伯特嘴角抽搐一下,没有回答,神格结晶重新丢进了阴影里。
这份人情他记下了,芙灵雅的这份纯粹心意,他亦感受到了。
未来的路还长,这份礼物,以及赠予礼物的那位女神,可以慢慢回报。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着兽耳氏族过往与森之女神心意的遗址,转身走入平静如镜的湖水中,身影消失不见。
……
……
夜色深沉,村落边缘的木屋内,特蕾莎在简陋却干净的床铺上辗转反侧。
她无意识地蜷缩又舒展,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陷入一场极不平静的梦境之中。
但最终,她恢复了平静,平缓地呼吸着。
片刻后,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少女茫然地看着上方,映入眼帘的不是整洁的天花板,而是低矮的、带着些许霉斑的木质屋顶。
“这里是……”
特蕾莎无比茫然地起身,看向了周围,阳光正从窗户的缝隙里挤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起身掀起的尘埃在光柱中四散飞舞。
这里,不是埃尔达,而是自己记忆中的故乡老家。
“我……嗯!!?”
她翻身就要靠着蛇尾弹射下床,但一阵强烈的疲劳拉住了她。
身体,好重!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指节因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但……是人类的手。
她又急切地摸了摸自己的双腿,是温热的、属于人类的肢体,而非那冰冷滑腻的蛇尾。
就好像,自己忽然不再是觉醒了魔物血脉的蛇人少女,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村姑。
就和过去一样。
“这,这里到底是?”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环顾四周。
狭小的房间,粗糙的木桌,墙上挂着的几串风干的发黑肉干,一切都与她记忆深处的家,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隔壁家犬吠,还有邻居老妇人吆喝丈夫吃饭的熟悉乡音。
特蕾莎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痛感传来。
“是梦吗?可这也太真实了……”
但偏偏这一切无比真实,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下草垫的扎人触感,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黑麦面包的香气。
这种过于完备的细节,让她原本坚定的认知开始动摇。
让她产生了困惑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将之前的所有经历当做是一场荒诞且漫长的梦境。
“难道说,那些可怕的经历,还有赫伯特大人和尤妮尔……难道这些都只是我的一场漫长而可怕的噩梦吗?”
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巨大的诱惑力,如同温暖的潮水,想要将她彻底淹没。
如果那一切都是梦,该多好啊……
少女的心灵剧烈动摇。
自己还可以是那个平凡的特蕾莎,生活在平静的村庄里,有着……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被这份“真实”说服时,身体深处却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尖锐的违和感。
那是一种舌尖下意识想要探出来感知空气中更多信息的冲动,是肌肉记忆里对于另一种移动方式的熟悉感。
这些细微的,不属于人类村姑特蕾莎的“印记”,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刺破着梦境完美的表象。
“不,不对……”
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份令人沉溺的安逸感。
“尤妮尔的脸是那么清晰,赫伯特大人手掌的温度,还有我蜕变时,鳞片生长的感觉……”
特蕾莎深吸口气,开始在心里回忆过往的经历,回忆埃尔达领地的一草一木,试图抓住那些属于“真实”的锚点,对抗这场诡异的梦境。
这是梦。
对,一定是一场噩梦!
她努力清醒,试图从梦中逃走。
特丽莎挣扎着走下床去,想要冲出这个房间,跑到外面去,用更强烈的刺激来打破这个梦境。
她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卧室,推门来到了客厅。
窗外传来的阳光变得更加和煦,屋外的声音变得更加悦耳,连空气中面包的香气都变得更加诱人。
一切并没有因为她的慌乱而动摇,梦境丝毫没有改变,她更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我要逃走,可该逃去哪里?说到底,哪一边才是真实的……”
就在特蕾莎的意志在“沉溺”与“清醒”之间剧烈摇摆,如同绷紧的弓弦即将断裂之际——厨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哎呀?不继续午睡啦?”
谁!!?
特蕾莎猛然回头,眯着眼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轮廓柔和,带着她无比熟悉、却又阔别已久的气息。
她看清了。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亚麻长裙的妇人,腰间系着干净的围裙,手上似乎还沾着些许面粉。
她的面容看不太清,被光线模糊了细节,但特蕾莎的心脏却在那一刻骤然停止了跳动。
但就在她即将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位自己从未见过,但无比清楚是谁的女性——
她从未亲眼见过她。
在她出生之前,她就已经因为难产而去世。
她只存在于那个男人酒后才会断断续续提起的故事中。
然而此刻,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共鸣,一种灵魂层面的确认,让她下意识说出了那个称呼。
“……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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