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章 政变之后  晋庭汉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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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一百二十章 政变之后 (第1/3页)

    这一切逆转得实在太快,快得就好似儿戏一般,令司马越全然无法置信。他看着脖颈前的刀刃,又看向齐刷刷跪倒的部下们,全然无法接受:二十年的隐忍与蛰伏,二十年的阴谋与算计,积尸遍野,血流成河,最后换来的,竟然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吗?

    自己输在了何处?以司马越的聪明,当然很快就知道答案:他没有预算到,刘羡竟然真的准备放弃近在咫尺至高权力,而要转交另一个人,使得自己产生了巨大的误判。可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对权力的一种侮辱!权力就是力量,在这个残酷且真实的世界,只有力量才能决定一切!

    故而面对这样一个窘境,司马越内心深处的懊恼转为了口头的轻蔑,他半是自嘲半是讥讽地朝刘羡道:“太尉,我输了,可我不是输在我低估了你,而是输在我高看了你。你竟然放弃了朝廷的权力,而要走另一条路。”

    “哦?司空看出来了?”刘羡耸耸肩。

    “你是要去蜀中复国吧?”司马越轻哼了两声,故作惋惜道:“太尉放着好好的朝廷辅政不做,竟然要去蜀中这种绝地,想来个死灰复燃,这岂不可笑吗?”

    “可笑吗?”刘羡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他只是说:“司空之败,只败于一点,你不懂得信义的道理。”

    司马越冷笑道:“你要和我谈道德?这不过是软弱者聊以自慰的说辞。真正的力量,从来只来源于权力。”

    “你说得不错,可司马氏的权力究竟是哪里来的?是靠宣皇帝数十年如一日的蛰伏与忍耐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对于这个问题,刘羡已经反复思考过太多次,他坚信自己已经明悟了其中的道理,故而陈述道:“人们之所以选择宣皇帝,恰恰是因为宣皇帝的信义。宣皇帝屯田积谷于江北,治水开渠于关西,大改朝堂奢糜之风,轻徭薄赋,免四民于战乱,致边疆于安宁。他是用切切实实的坚持与功绩,赢得了天下人的信任。”

    “只是……他辜负了这种信任。”再次正对着司马越,刘羡微微摇首,感慨说:“而司空你,从来不曾赢得过这种信任,又谈何辜负呢?”

    统治的基础的确是暴力,可人们总是会忘记,个体的暴力永远胜不过集体的暴力,而想要长久团结一个集体,永远只有信义能做到。数百年来,先人们所说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无不是在阐述这个道理。只是人们对苦痛的记忆永远比幸福来得要深刻,对暴力的滥用也因此远远多于守信。

    可无论如何,时代总是向前,人总是要比前人做得更好,而不是更坏。无论是对民族、国家,还是个人,拘泥于过往的苦痛,并不会带来任何希望,最后仍然只会伤害自己。

    司马越对此已无话可说,他此时盯着刘羡,懊恼、悔恨、怨怼、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最终只汇聚了一个想法:这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自己早就该杀了他!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输?

    可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刘羡走过匍匐在地的甲士们,大步走到院落之前,打开院门,院前是茫茫多的人群与火把。不用多言,院外的东海王党羽也纷纷弃刀投降,包围着院落的难民们则纵声欢呼,呼声沸沸扬扬,仿佛燎原大火。而刘羡置身其中,恰如芦苇荡中的一抹芦花,只是所有人都在注视他。

    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黄龙幡下。司马衷、司马范、羊献容都在,旁边则是祖逖、孟和、嵇绍、山该、顾荣等人。而在他们身前,则是尽数被捆的高密王司马略、平昌公司马模等司马越党羽。

    刘羡单膝跪地时,城中已经恢复安静,他对司马衷抱拳行礼道:“陛下,东海王勾结高密王等人谋反,人证物证俱在,奏请圣裁。”

    该如何回答,羊献容在来的路上已经教导过了,司马衷严肃表情道:“请太尉速速查明此事,严惩不贷。”

    一旁的祖逖将章武剑递还给刘羡,说道:“物归原主。”刘羡点了点头,随即抽剑转身,面对眼前的所有部属官员士卒,以及围观的难民,朗声道:“至此非常之变,大战之前,受天子之命,由我全权处置此事,请诸位一起做个见证吧。”

    至此,他往回走十数步,对跟上来的毛宝道:“把东海王带上来。”

    司马越此时已经被捉,被人用绳子捆了上来,但仍立身不跪。带上来的时候,冠冕都被打掉了,可以看见一头黑白参差的头发。

    刘羡也不客气,他一脚踢在司马越的膝盖上。司马越险些站立不住,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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