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短暂的整顿 (第1/3页)
这一战的战果,对于被偷袭的一方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一场不小的胜仗。
但刘羡对此却并不高兴,当刘沈等人向他贺喜的时候,刘羡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叹息道:“这样的胜利再来个两三次,我军大概就无人可用了。”毕竟一战损失了全军近十分之一的士卒,对于一支还需要长期作战的军队来说,等同于行走在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谁也不知道,这样下去,士卒们还能坚持多久。
可胜利就是胜利,将领之间的高低,就是用一场又一场货真价实的胜负所决定出来的。毫无疑问,刘羡拥有着迄今为止最多的胜利,这就足以赢得士卒们的拥戴,属下们的钦佩。
索綝、皇甫澹等人议论说:“西军此次是以骑军来袭,派了有上万骑过来,这次折损了接近一半,可谓是伤筋动骨了。相信此战之后,西军那边也会收敛气焰,不敢再轻易与明公作战了。”
不只是他们这么想,其实上下军官、各级步卒,也都是这么想。骑兵哪能与寻常士卒等同呢?西军能够横行天下,靠得不就是骑士最多吗?如今整个征西军司,扣除了张方所部后,估计也就三万骑军。而今来偷袭的,看得出来,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居然不得胜。这次回去,想必西军的士气也会跌落谷底了。
故而当刘羡检视战场的时候,凡是遭遇的士卒,无不主动向刘羡举刀致意,眼神中也都流露出由衷的敬仰神色。
对于其余各部的将士,刘羡还是比较放心的。他比较注重的还是那些参加战事不久的新兵,如冯翊和始平两郡新招来的年轻人们,他们的经验比较少,突然经历这么多死亡,是极有可能经受不住,出现逃亡等现象的。
故而在战后,他随着医疗到伤兵营内,专门视察伤兵们的情况。
刘羡一进帐,就闻到一股汗水与脓水搀杂的气味,腐臭与腥臭相互混淆,让人闻之直欲作呕。这些味道又招惹来许多苍蝇、飞虫,嗡嗡嗡地飞个不绝,成群结队地在伤兵们的伤处、身上爬行着。可刘羡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嫌弃之色,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沦落如此的。
看见刘羡进来,一些尚清醒的挣扎着想起身行礼,但更多人,则是痛得动都动不了,只能在榻上喃喃地发出呻吟,又似乎在喃喃低语。刘羡制止了一个打算起身的伤兵,对他们说:“都别动,先好好歇息,保养元气……”
他在营内巡视了一圈,发现确实如他所料,伤兵营里几乎有八成,都是新招来的两郡兵卒。与此前生龙活虎的模样不同,他们如今要么被马踩断了腿,要么被刀剑割伤了肌肤,要么血肉里埋着箭矢,脸色多苍白如纸。很多人都危在旦夕,先不说能不能恢复,就算想要养伤恢复过来,恐怕非得两三个月不可。
其中不乏有刚招来的几名军官,如冯翊严嶷也腰部中了一箭,手上跟着有一剑创,脚踝还肿着。刘羡看了一眼,大概就猜出他中伤时的场景了。
必然是他正骑在马上,或持长槊,或持马刀,跟人贴身肉搏时,斜面飞来一箭,射中他的腰腹。他吃力不住,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连脚也崴了,顺便胳膊又被敌人割了一刀。
当下,刘羡便向严嶷询问,确实猜得一分不差。胆敢这么上阵杀敌,说明严嶷还是比较勇武的。刘羡问他:“伤口现在还疼吗?”
严嶷嘶声说:“痛啊,元帅,我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差一点就下黄泉哩!”
刘羡又问:“小子,那以后还敢杀敌吗?”
严嶷笑道:“元帅说得哪里话?大丈夫本当如此,与其在陇亩间碌碌无为数十年,何不如轰轰烈烈地在马背上活上几个月?若能拉几个大官一起下去,那就是死也值了。”
与其余招揽的士人不同,严嶷是冯翊的一个游侠头子。他并不怎么读书,主要是靠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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