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今日火攻 (第2/3页)
毫的光亮和希望,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不断下坠……
各种各样的苦闷、委屈、愤怒与无助,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她口中滔滔不绝地倾泻而出。
她时而哽咽,时而激动,时而目光空洞地望着虚空。
梁进始终安静地吃着饭,仿佛老僧入定。
凤舞的话语,他左耳进,右耳出,并未在心中留下太多痕迹。
他人的悲欢,终究是他人的。
他此行目的明确,不愿,也无心卷入太多的恩怨情仇。
等他慢条斯理地将碗中最后一口饭吃完,桌上的菌汤也见了底,凤舞也越发醉了,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口齿不清地还在喃喃自语。
以凤舞四品武者的实力,若她不愿醉,完全可以运转内力,轻易将体内酒精逼出,瞬间恢复清醒。
但她此刻的模样,分明是沉浸在这醉意之中,不愿,也不敢清醒过来面对残酷的现实。
梁进看着眼前这个与前不久在山林中那个果断勇敢、颇具领导气质的干练圣女判若两人的颓废女子,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他只是抬手叫来店家,结了账。
“我吃好了,钱也付了。”
他站起身,语气依旧平淡:
“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说着,便转身欲走。
“别走!”
凤舞见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梁进的衣袖,力道之大,让衣袖都起了褶皱。
“再……再陪我说会话,好不好?”
她仰起醉意朦胧的脸,眼中带着恳求:
“我请你喝酒!喝这里最好的酒!”
说着,她有些慌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不小的银子,“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留住眼前这个唯一的听众。
她的苦水还没倒完,她害怕这难得的宣泄口就此消失,再次将她抛回那无边的孤独与绝望之中。
梁进微微摇头,手腕轻轻一抖,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传出,轻易震开了凤舞紧抓的手。
“不了。”
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向门口。
玉面火猴机灵地摆脱了孩子们的纠缠,几下跳跃,重新稳稳落在了他的肩头。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竹门,外头的天色已然昏暗,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即将被远山吞噬,夜幕即将降临。
“光阴如梭,一天又要结束了。”
梁进望着渐暗的天色,心中微微感慨。
以前他沉浸于武道修炼,往往一次闭关便是数十日甚至更久,对时间的流逝感知模糊。
如今他刻意“闲”下来,感受这市井生活,反而惊觉这平凡的一日,竟也流逝得如此迅速,仿佛指间沙,抓也抓不住。
他微微摇头,将这些杂念抛开,循着来时的僻静小路,返回了自己那处隐蔽的小院。
南州之地,湿气极重,尤其入夜之后,空气中仿佛能拧出水来。
梁进在院中清理出一小片空地,捡来些干柴,点燃了一堆篝火。
跳跃的火焰驱散了部分的黑暗和潮湿,带来一丝暖意。
篝火刚点燃不久,一道带着浓郁酒气的人影,便有些踉跄地翻过院墙,落在了院中。
正是尾随而来的凤舞,她怀中还紧紧抱着一坛未开封的酒。
“原来……你住在这里!”
凤舞脸颊绯红,脚步虚浮,走到火堆旁,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将酒坛往地上一顿,溅起些许尘土。
“我……我头有点晕,差点……差点没跟上你。”
她口中含糊地喊着,要梁进继续陪她喝,可自己却拍开泥封,抱着酒坛“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
浓烈的酒气在院中弥漫开来。
喝了几大口后,她又开始低声啜泣起来,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之前的诉苦,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助。
梁进瞥了她一眼,懒得理会这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酒疯子。
他自顾自地添着柴火,耐心地等待着篝火将周围恼人的湿气彻底烤散,享受这片刻的温暖与宁静。
凤舞诉苦诉得累了,哭声渐歇。
她忽然放下酒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竟然就在那跳跃的火光旁,开始跳起舞来。
她的舞姿充满了南疆特有的异域风情,手臂舒展如凤凰展翅,腰肢扭动似柳条拂风,脚步虽因醉意而略显凌乱,却别有一种原始而奔放的美感。
彩衣在火光映照下流光溢彩,伴随着她口中无意识哼唱的、调子古怪却苍凉的族歌,这一幕,竟有种凄艳动人的意味。
这南疆的舞蹈,确实与中原的婉约、西域的热烈都截然不同,带着山林的神秘与野性。
梁进倒也起了几分兴致,安静地坐在那里欣赏起来。
然而,这舞蹈并未持续太久。
凤舞毕竟醉意深沉,一个旋转过后,脚下不稳,竟“噗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随即再无动静。
竟是彻底醉晕了过去。
梁进见状,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起身,毫不留恋地返回了自己的卧房,关上了房门。
他不习惯睡在坚硬冰冷的地上,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床铺让给一个醉倒的、仅有两面之缘的女子。
至于凤舞,好歹也是堂堂四品武者,体质远超常人,在这院中睡上一夜,顶多就是被蚊虫多叮咬几口,绝无大碍。
夜色深沉,小院中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凤舞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微亮。
“吱呀——”
梁进推开卧房木门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终于将躺在院中冰冷地面上睡了一夜的凤舞惊醒。
她先是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眼中满是初醒时的茫然与困惑。
当她看清从房中走出的梁进,以及周围陌生的环境时,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让她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那是羞愧与尴尬。
她从地上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南州地面潮湿,睡了一夜,浑身都不太舒服。
就在这时,她似乎感觉后颈处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微微蹙眉,神色却不见丝毫惊慌,很是自然地将手探入后衣领中摸索了一阵,再伸出手时,白皙的指间已然多了一条正在奋力扭动的、手指长短的斑斓小蜈蚣。
那蜈蚣色彩鲜艳,在她指间不断蜷曲挣扎,却无法挣脱那看似纤柔实则有力的手指。
凤舞面色如常,仿佛捏着的只是一片落叶。
她随手一扔,精准地将那条小蜈蚣扔进了篝火堆中尚未完全熄灭、依旧散发着高温的暗红色炭火里。
“噼啪……”
一阵轻微的爆裂声响起,小蜈蚣在高温中迅速蜷曲、焦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混合着蛋白质烧焦和某种特殊香气的味道。
凤舞身为南疆女子,自幼与各种毒虫打交道,早已习以为常,自然不会因此娇气或惊慌。
她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草屑和尘土,站起身来,一双优雅的凤目带着复杂的情绪看向梁进,那眼神中有宿醉未消的疲惫,有昨夜失态的赧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大贤良师……”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但口齿清晰,显然酒意已退:
“昨晚……是我失态了,叨扰了你的清净,实在抱歉。”
梁进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昨夜之事不过是清风拂过:
“无妨。”
“只要别告诉旁人我住在这里便好。”
凤舞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绝不会对外人提及。”
随后,她站在原地,双手有些不自然地绞着衣角,嘴唇微微嚅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难以启齿,脸上满是犹豫挣扎之色。
最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目光直视梁进,带着真诚的歉意开口道:
“我……我还要向你……郑重道歉。”
“当日在魔宫之中,是我……是我误会你了。”
“对不起!”
说着,她向着梁进,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态放得极低。
梁进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他本就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既然凤舞有诚意解开误会,他自然也乐得如此。
气氛缓和下来。
梁进走到那堆尚有余温的炭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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