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4章 李相爷在濡须口讲话,你们江南这些大官谁敢不去听?  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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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4章 李相爷在濡须口讲话,你们江南这些大官谁敢不去听? (第1/3页)

    章武十年,春。

    洛阳城柳絮纷飞,正是江南好风景。

    李翊自府中缓步而出,仰观天色。

    只见东方既白,朝霞如锦。

    映著他一身紫袍玉带,更显威严。

    今日乃是他奉旨南巡之期。

    刘备特赐假节鉞,授虎卫五千,仪仗一千,童僕八百。

    更命虎侯许褚隨军听用。

    恩宠之盛,朝中一时无两。

    显然,刘备是故意为之。

    一次南巡都给出如此大的手笔,就是想给李翊壮声势。

    让天下人都知道,李翊是代表天子南巡的。

    故而排场上,绝不能差了。

    李翊未急著登车,反命车驾暂候。

    自己乘了小轿,逕往城南新科状元郎姜维府上去。

    这是朝廷的恩惠。

    內阁规定,凡是殿试甲等前三名,都会在洛阳赐一套宅邸。

    洛阳毕竟是京城,京城里有一套属於自己的房宅那是相当不易的。

    姜维此时方晨读毕,闻首相亲临,忙整衣冠出迎。

    二人分宾主坐定,侍者奉茶。

    “伯约,”

    李翊执杯未饮,目光如炬,“今上命吾南巡,汝可愿同行否?”

    姜维年少英发,眉目间自有锋芒,闻此言心下一动。

    他早闻江南征南大將军陈登拥兵自重,朝廷多有微词。

    此次首相南巡,明为巡视,实为收权。

    他当即起身拱手道:

    “相公不以维年少学浅,维敢不从命?”

    “江南之事,维亦有所闻。”

    “愿隨相公左右,效犬马之劳。”

    李翊頷首微笑:

    “……善。”

    “伯约聪慧,必知此行非比寻常。”

    “陈元龙与吾有旧,然国事为重,私交为轻。”

    辞別姜维,李翊返归相府。

    未入正堂,已闻內室窸窣之声。

    推门而入,见四位夫人正在为他整理行装。

    麋贞细心叠衣,甄宓收拾文书,吕玲綺擦拭佩剑,袁莹则正將新做的糕饼装入食盒。

    “相公此行,须几时方归?”

    麋贞先问道,眉间隱有忧色。

    李翊笑道:

    “江南非远,多则三月,少则两月即返。”

    袁莹接话道:

    “相公惯不喜新衣,这些旧衫都已浆洗熨帖。”

    “莫要穿脏了不知换洗。”

    吕玲綺將佩剑递上:

    “此剑隨妾多年,锋利无比,相公带上防身。”

    唯独甄宓默然不语,只將书盒盖好,轻嘆一声。

    李翊察觉,温言问:

    “宓儿有何心事?”

    甄宓抬眼,眸中忧色流转:

    “妾乃女流,本不当预政事。”

    “然市井皆传,陈元龙在江南拥兵自重,有自立之意。”

    “相公此去,千万小心。”

    李翊大笑,执甄宓手曰:

    “吾与元龙,昔在徐州同抗袁术。”

    “生死与共,他岂会害我?宓儿多虑了。”

    “市井小民,就爱听风是雨,夸大事实。”

    话虽如此,李翊心知甄宓所言非虚。

    很多时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退一万步讲,陈登已经来到了他人生中声望的最高时刻。

    更別提其手上还有二十万大军了。

    他若要在江南自立,无疑会成为朝廷的心头大患。

    辞別眾妻妾,李翊又转至书房。

    长子李治正埋首经卷,未觉父亲入內。

    李翊观其读书专注,心下欣慰,轻咳一声。

    李治惊起,忙施礼问安。

    “治儿,”李翊开口问,“可愿隨为父下江南?”

    李治愕然,一时语塞。

    他年已弱冠了,虽为相门之后,却从未真正意义上参与政事。

    眼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如关兴、张苞等辈,都跟隨陈登在江南建灭吴之功了。

    可他却连参与政事的机会都没有。

    父亲平日只嘱他专心读书,今日何以突发此问?

    “父亲……此言当真?”

    李治迟疑道。

    李翊正色曰:

    “……自然当真。”

    “汝已成年,当见识天下事。”

    “江南风云变幻,正可歷练。”

    李治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兴奋之情溢於言表:

    “儿愿往!愿隨父亲同行!”

    巳时正刻,李翊车驾起行。

    仪仗宏伟,虎卫森严。

    自相府直至洛阳南门,排开足有三里之长。

    洛阳百姓闻讯,纷纷涌上街头围观。

    李翊为相多年,清正廉明。

    爱民如子,深得人心。

    此刻见他南巡,百姓皆欢呼喝彩,祝愿之声不绝於耳。

    “相爷保重!”

    “祝相爷一路顺风!”

    “望相爷早日归来!”

    李翊坐於八驾马车之中,不时掀帘向百姓致意。

    姜维骑马隨行在侧,见如此场面,不禁感嘆:

    “相公得民心如此,古之贤相不过如是。”

    李治初次见识这等场面,既兴奋又惶恐。

    只紧握马韁,目不转睛地望著父亲从容应对的身影。

    车驾行至城南十里长亭,忽见一骑飞驰而来。

    虎卫正要阻拦,来人高呼:

    “且慢!我乃征南大將军信使,有书呈递相爷!”

    李翊命停车驾,接过书信。

    展开一看,竟是陈登亲笔。

    字跡豪放如故:

    “翊之贤弟台鉴:”

    “自洛阳一別,倏忽十载。”

    “昔与弟抵足论政、共膾江魴之景,未尝一日忘怀。”

    “近闻鸞驾將南巡吴会,仆闻之喜极抚掌。”

    “已命庖人备松醪十瓮,更遣轻舟入震泽捕三尺银鱸。”

    “惟待故人星軺至日,重续首蓿盘中共箸之欢。”

    “然近日建业城中颇多风语,或谓『大將军坐拥二十万貔貅,岂甘久伏人臣?』”

    “又云『江淮士民只知陈元龙,不復识洛阳天子』。”

    “此等谰言,料弟在阁中亦有所闻。”

    “每思至此,未尝不掷箸长嘆——”

    “昔年与弟同掌机要时,常夜叩府门献平吴三策。”

    “蜡炬烧残犹指画舆图,岂料今日竟成朝士口中跋扈之將?

    “江南新定,百废待兴。”

    “二十万將士非仆私兵,实乃抚安六郡、弹压山越之根本。”

    “若骤削兵甲,恐故吴遗族復萌异志。”

    “今士卒仰粮於仓廩,匠肆赖军需以营生。”

    “江淮漕运十之七皆供军资,此诚牵一髮而动全身之局。”

    “弟素知吾心,当记建安之年共登广陵城时。”

    “吾曾言:『但使江淮安堵,愿归耕东阿故里』,此志至今未改。”

    “近得松江四鳃鱸,又忆与弟雪夜炙鱼论史。”

    “当是时,炭火映弟面如赤霞,笑斥曹孟德、袁本初。”

    “今仆亦备金齏玉鱠,惟愿与弟再醉南窗,听槛外涛声犹唱当年广陵旧曲。”

    “若得贤弟一言解庙堂之惑,使仆得全功成身退之愿,则不胜感激之至。”

    “临楮依依,不尽所云。”

    “震泽风暖,只待兰舟。”

    “兄登再拜。”

    “章武十年穀雨前二日。”

    陈登此信通篇都在打感情牌。

    以广陵旧事暗表忠贞本心,末以军民生计解释兵权难放之由。

    说人话就是,既要又要。

    陈登既表达了自己愿意配合李翊的工作,全身而退。

    又暗自释放自己不能放权的“苦衷”。

    “不想元龙这么快就得知,老夫欲下江南的事了。”

    李翊感慨一声,看来陈登也是一直关注著京城里的消息。

    而且从他信中內容来看,似乎关於他“拥兵自重”的传闻,就是自江南起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

    伐吴一战,杀了多少江南人?

    江南人恨陈登也很正常。

    而且这种拥兵自重的传闻,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全靠洛阳京城里那些大佬信不信。

    真实性不重要,高层愿不愿意信,这一点很重要。

    李翊观书,面色不改。

    只淡淡一笑,將信递与姜维。

    姜维阅毕,蹙眉道:

    “陈將军书信热情洋溢,然只字未提军政要务。”

    “亦未言及迎驾仪程,似乎……”

    “似乎过於隨意了,是吗?”

    李翊接口道,目光深远。

    “元龙素来如此,看似疏狂,实则心细如髮。”

    “此信越是轻鬆,江南局势越是复杂。”

    言毕,李翊命车驾继续前行。

    南方天际,云层渐厚,春雷隱隱。

    此去江南,路途遥遥,吉凶未卜。

    李翊闭目养神,心中却已开始筹算与陈登的相见。

    故友重逢,本该把酒言欢。

    然各自都有自己的顾虑考量,难免会有一番较量。

    此行收权之事,能否如愿?

    陈登是否真存异心?

    一切尚在未定之天。

    车驾渐行渐远,洛阳城隱没在春日烟靄之中。

    李翊忽然睁眼,命侍从取来纸笔,就著行车顛簸,书写起来。

    姜维好奇,轻声问李治:

    “相爷这是?”

    李治低声答:

    “父亲每遇大事,必先静心书写。”

    “他说笔墨能定心神,明思路。”

    不多时,

    李翊停笔,將纸笺折好收入袖中,脸上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江南之局,他已有了对策。

    ……

    车驾离了洛阳,不断向南行去。

    初时道路平坦,官道两旁田畴井然。

    村落炊烟裊裊,尚显太平景象。

    不数日,入得淮南地界,情形便渐渐不同了。

    这日清晨,

    姜维策马隨行车驾之侧,忽见道旁村落破败,田地荒芜。

    百姓衣衫襤褸,面有菜色。

    姜维不禁蹙眉,嘆息说道:

    “尝闻淮南富庶,鱼米之乡。”

    “今何至凋敝若此?”

    李翊在车中闻声,掀帘观望。

    只见几个农人正在田间艰难劳作,骨瘦如柴。

    路边有老嫗携幼童乞食,目光呆滯。

    更远处,甚至有新坟数座,纸钱未乾。

    “停车。”

    李翊忽道。

    车驾停稳,李翊步下车来。

    走向田边一老农,温言问道:

    “老丈今年高寿?家中几口人耕作?”

    那老农见来人仪仗煊赫,知是大官,慌忙跪拜:

    “回大人话,小老儿今年六十有三。”

    “原本家有五口,两个儿子都被征去当兵,去年战死了。”

    “如今只剩老妻和一个小孙子,勉强过活。”

    “赋税可重否?”李翊又问。

    老农垂泪泣道:

    “赋税倒还罢了,最苦的是徭役。”

    “官府不时徵发民夫运粮修路,耽误农时。”

    “去岁又逢旱灾,收成本就不好。”

    “今春已有好几户断粮了……”

    李翊默然,返身回车,面色凝重。

    车驾继续前行,李治见父亲神色不豫,小心问道:

    “父亲为何忧心?”

    李翊长嘆一声:

    “尔等可见道旁景象?这就是我向来反战之缘由。”

    “战事一开,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话落,便勾起了李翊不好的回忆。

    二十年前,自己便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

    自那时起,他內心里便十分厌恶战爭。

    因为亲身经歷过后,才会知道上位者发动战爭,只是眼皮一眨的事。

    而底层人民,想在战火中活下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李治疑惑问道:

    “父亲之意,淮南民生艰难,皆因伐吴战事所致?”

    “自然如此。”

    李翊頷首,“战事耗费钱粮,必加赋税。”

    “徵发民夫,妨碍农事。”

    “壮丁从军,田地荒芜。”

    “纵是战胜之国,百姓亦难免受苦。”

    李治嘆息:

    “怪哉!明明我军大胜,为何我大汉子民反过得如此悽惨?”

    李翊正色解释道:

    “还记得我让你读的《孙子兵法》么?”

    “『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

    “孙子早已明言,战爭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贏家,只不过胜者损失少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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