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相爷放下的这张大网,将涵盖整个天下 (第2/3页)
的战事比较吃紧。”
“正好将那些陈旧物资清仓,省得占用库房。”
章诳迟疑道:
“若是前线将士因器械不良而败……”
许耽哈哈大笑:
“害,我们这一部,总共才提供多少军械?”
“这点儿军械,放在整个关中军里,那是九牛一毛。”
“到时候就算是坏的,只因正常损耗上报即可。”
“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与我等何干?”
说到这儿,他压低声音道:
“……仗打得越久,朝廷拨付的军资越多,岂不美哉?”
夕阳西下,府库重门缓缓关闭。
许耽志得意满地揣着新得的玉璧,哼着小曲往私宅而去。
章诳落在后面,望着校尉远去的背影。
又回头看看库门上巨大的铜锁,不禁长叹一声。
是夜,
徐州府库内,烛火摇曳。
校尉许耽正将一袋袋铜钱装入箱中,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忽闻门外脚步声近,忙掩好箱盖,整衣而坐。
来者乃徐州平准使陈应。
其出身徐州望族陈氏,也是当朝首相的族弟。
陈应面带笑意,径自入内:
“许校尉近来可好?”
许耽起身相迎:“
……劳平准使挂心,一切如常。”
说着指指案上箱箧,“此番还是原先那些数目。”
陈应瞥了一眼,忽嗤笑道:
“许校尉啊许校尉,汝今年几何了?”
许耽一愣,不解其意,怔怔答:
“虚度五十有三了吧。”
“枉汝还是徐州校尉,怎的做事总如妇人般畏首畏尾?”
陈应摇头叹息:
“这些年来,每次都是这些零碎数目。”
“实在令人失望。”
许耽闻言,面露窘色,叹气道:
“……唉,非是某不敢,实是朝廷近来查得严苛。”
“内阁新颁律令,贪墨军饷过十贯者即处极刑。”
“反主动克扣军饷的,皆要弃市。”
“这令某不得不小心谨慎呐。”
陈应眸中一凛,忽压低声音说道:
“汝可知这些物资最终去向?”
许耽摇了摇头。
他只负责交军功物资,只有这样才能及时变现。
而这批物资肯定只能走私到别处去。
可具体去向是哪里,许耽还真不太清楚。
“鲜卑。”
陈应吐出二字,见许耽变色,续道:
“近日有鲜卑大人遣使而来,愿出高价购进一批货。”
“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
许耽身躯一震,颤声问:
“他们要多少?”
陈应自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许耽。
“这是鲜卑人的物资清单,你自己看看罢。”
许耽接过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茶叶五千斤,精盐三千斤,霜糖三千斤。
绢帛两千匹,铠甲斗具三百副。
许耽看罢,几乎跌坐在地:
“这……这数量也太多了!”
“平准使明鉴,某这些年来小心翼翼,所贪之数尚不及此十一。”
“若要凑齐这些,至少需十年之功!”
陈应冷笑一声:
“所以才说汝缺乏魄力!”
“且看当年与汝一同追随天子打天下的曹豹,如今在京城是何等风光?”
“而汝呢?”
“也算是最早追随陛下的一批老臣,如今只堪堪混得个区区徐州校尉。”
“还要终日战战兢兢,所为何来?”
许耽默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的竹简。
他想,曹豹混得比自己好,难道不应该是因为他有丹阳军吗?
陈应又凑近些,声音几不可闻:
“鲜卑人出手阔绰,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够汝十辈子锦衣玉食了。”
许耽瞳孔骤缩,呼吸急促起来。
陈应趁热打铁:
“一旦事成,还需贪这些零碎作甚?”
“下下辈子都不必愁了。”
烛火噼啪作响,许耽面色变幻不定。
良久,方哑声道:
“此事关系重大,容某思量数日。”
陈应颔首:
“……三日后,某再来听信。”
临行又回首道:“莫忘曹豹当年也不过是个徐州武夫,如今却是何等气象?”
“大丈夫处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可庸碌一生?”
“汝自己好生想一想吧,都到了这个年岁了。”
“再不努力拼一拼,便真的庸碌无为一生了。”
待陈应去远。
许耽独坐库中,对烛长叹。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幅旧画。
展开却是当年与曹豹等人在徐州平野纵马,围猎时的景象。
画中少年意气风发,何曾想到今日光景?
“许公。”
心腹文书轻叩门扉,“方才平准使所言,下官在门外隐约听到些。”
“最近一直听说鲜卑大人轲比能在北方不太安分,不仅单方面破坏李相爷定下的期畜条约。”
“还招兵买马,大修武备。”
“这段时间,朝廷忙于关中战事,无暇北望。”
“此事凶险,还请三思。”
许耽苦笑一声:
“吾岂不知?”
“然如平准使言,难道真要老死在这徐州府库之中?”
文书谏道:
“鲜卑屡犯边境,若将这些军资售予他们,岂非资敌?”
“万一事发,可是灭族之罪啊!”
许耽凝视画中曹豹身影,喃喃道:
“曹豹……当年汝说我缺乏决断,果然不差。”
忽拍案而起,“取笔墨来!”
文书惊问:
“许公这是?”
许耽目光渐厉:
“既要做事,便做大的。”
“然也不能任人拿捏。”
遂伏案疾书,将陈应所求物资数目、价格等细细记录,钤上私印。
“将此密藏。”
“若他日事发,这便是保命之物。”
文书接过竹简,手微微发抖:
“许公果真决定……”
许耽望向窗外月色,沉声道:
“……富贵险中求。”
“然也要留好后路。”
言毕,
吹熄烛火,没入黑暗中。
……
一月后,
徐州城外,秋风萧瑟。
河北甄家的商队浩浩荡荡驶入城门,骡马车辆络绎不绝。
为首者乃甄家子弟甄畅。
他是甄家主甄尧子侄,东汉大将军掾甄俨的儿子。
奉家主之命,押送一批军需物资及自家商货前来徐州。
许耽得报,亲自出迎,笑容可掬:
“甄兄远来辛苦!某已备下酒宴,为君洗尘。”
甄畅拱手还礼:
“许校尉盛情,畅愧不敢当。”
“军需物资已清点完毕,还请验收。”
许耽略一示意,手下官吏上前查验。
清点完毕,许耽执甄畅之手:
“公务已毕,请君入席。”
酒过三巡,忽闻门外喧哗。
甄家管事甄福急匆匆闯入,面色惶急:
“公子,不好了!”
“徐州官兵强抢我等商货!”
甄畅愕然,转向许耽:
“许校尉,此是何意?”
许耽佯装不知,蹙眉道:
“竟有此事?”
随即唤来司马章诳问询。
章诳昂然而入,禀道:
“许公明鉴,末将见这批货物疑似军资,特来查验。”
甄福怒不可遏,叱道:
“军需早已交割完毕,这些明明是我家商货。”
“有文书为证!”
说着,甄福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质的证明。
随着造纸术的普及与心气,它极大促进了商贸的发展。
尤其是各种文书证明,对纸张的需求极大。
章诳冷笑道:
“……谁说这是你们的货?”
“凡进徐州地界,皆可视为军供。”
“尔等莫非想要抢夺军资不成?”
甄福气极,欲上前理论,被甄畅拦住。
甄畅目视许耽:
“许校尉,此事当如何处置?”
许耽故作沉吟,忽道:
“徐州平准使陈应大人恰在附近,不如请他来评理?”
不多时,陈应率官兵而至。
许耽抢先道:
“……陈平准来得正好。”
“甄家商队运货至此,章司马疑为军资,正待明断。”
陈应扫视货物,慢条斯理道:
“本官接到密报,有人私运军资。”
“既然章司马有所怀疑,这批货须暂扣查验。”
甄福忍不住抗辩:
“平准使明鉴!”
“这批货确系商货,有河北均输令文书为证!”
陈应冷脸道:
“朝廷法度,凡可疑物资,地方有权查验。”
“尔等再争,便是阻挠公务!”
甄家众人愤懑不已,皆欲理论。
甄畅暗中拉住甄福,低声道:
“若此时争执,正中其计。”
“他们一口一个‘朝廷’、‘法度’,我等强龙不压地头蛇。”
眼睁睁看着货物被强行运走,甄家子弟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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