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两处宴会(上) (第2/3页)
或许有人会感到奇怪一个领主,哪怕加上他的家眷,亲近的骑士和官员,又能够挥霍掉多少钱财呢?事实上,这还真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支出。
五百年后的一个国王身上佩戴的钻石甚至可以与一支舰队等价。
有时候也未必是这些领主过于喜欢华服珠宝,而是他们并没有与自己身份相称的礼仪与风度,为了凸显自己的身份,只能用这些浮夸的外物来炫耀和展示。
塞萨尔也曾必须这样做——他才来到圣十字堡的时候,鲍德温就将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美德远胜过任何珠宝。
“智慧、仁义、公平、正直。”鲍德温不由得轻轻念了出来,将这些字镌刻在砖石上,是一件无比容易的事情,但若是想真正的把它放入心中,又是千难万难。
此时,正有一队骑士裹挟着滚滚烟尘而来。
一个目光敏锐的骑士已经低声道:“是英国人!”
理查一世举着的是圣乔治十字旗,旗帜以红色底色为主,中央会白色十字,从英格兰王室的三狮徽章演变而来。
“理查一世到了,陛下,请前去迎接。”贝里昂伯爵低声提醒道,在国王毫不犹豫的驱逐了安条克大公博希蒙德以及的黎波里伯爵雷蒙之后,原先身份尴尬的贝里昂便一跃成为了国王身边最可信的大臣之一。
而贝里昂并没有辜负国王的期望,他为人谨慎,这是一个弱点,也是一个优点,老成沉稳的性情,也成为了年少气盛的国王,与其他大臣之间的缓冲带,更不用说他的身后是国王的生母雅法女伯爵。
雅法女伯爵虽然之前与鲍德温起了一点小小的龃龉——鲍德温和希比勒都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因为爱着一个孩子而彻底舍弃另一个孩子,但希比勒又一次令她失望了,她不信希比勒对伯利恒的事情一无所知,希比勒也应该知道,塞萨尔对鲍德温有多重要。
为了弥补之前对鲍德温……或许还有塞萨尔的亏欠,贝里昂伯爵就成了鲍德温与塞萨尔之间的信使,虽然不能见面,但通信也能减缓鲍德温的内疚,还有担忧。
“他说会和塞萨尔一起来。”鲍德温热切地说。
英国国王可不是塞萨尔的侍从啊,贝里昂在心中说道。
幸好国王的话音才落地,就有另外一个手持着赤红旗帜的骑士疾驰而来,亚拉萨路十字架以及新月、八芒星。下方是“与主同在”的箴言,在看到这面旗帜,鲍德温的心才终于不那么焦躁了。
而这位使者也已经下马向国王行礼,并且通报了他们的主人即将抵达的消息。
这就是塞萨尔不是以一个十字军骑士,而是以拜占庭帝国的专制君主的身份前来的一个坏处了。
若他只是一个十字军骑士,一个空有名头的伯爵,鲍德温完全可以立即纵马上前,在途中便迎住自己久违的朋友,与他紧紧拥抱,一述别情。
现在,他若是迎上前去,将这场会面变成了不正式的,那就是对一位君王的不尊重。此时,他也只能按捺住一颗跃跃欲试的心,只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拖慢了塞萨尔的脚程,才会让他等得的如此心焦。
确实有什么拖住了塞萨尔的脚程。
虽然罗马教会已经取缔了他的大绝罚令,但塞萨尔并未表现的如那些获得赦免的人那般欣喜若狂,也不急于去教堂忏悔、祷告、做弥撒。
他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那样,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而鲍德温也会意的——向塞浦路斯的领主,拜占庭帝国的专制君主,而非他的总管大臣和埃德萨伯爵递出了邀请。
塞浦路斯大主教很快将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塞浦路斯上的贵族与民众无不为之欢欣鼓舞,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就拿出了一整套华美的仪仗,这速度快到塞萨尔都要怀疑这套仪仗是不是他们之前为大皇子阿莱克修斯准备的。
这套仪仗中包括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驮轿——是的,拜占庭的专制君主在正式场合并不骑马,教士手持着圣像走在前面,之后则是手持着银手杖的仆从,之后则是塞浦路斯的贵族,他们骑着马或者是踱步,速度一样的慢。
每个人都打扮的华美异常,身上的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几乎连缀成一片耀眼的虹光,最让塞萨尔感到惊讶的是那座驮轿,这让他立即想起了拜占庭帝国的玛利亚公主曾经乘坐过的那座,它简直就像是一个小房间,但比起公主的那座,它的装饰显然要更为肃穆和庄严,四周都垂着紫红色的丝绒帷幔,每一处缝隙都填满了金子或者是银子,四角的雕像——从他们所佩戴的事物来看,应当是四个可敬的圣徒,将手放在胸前,眼睛则看向驮轿内,仿佛要为里面的人施加祝福。
而两面的镶板上则是塞萨尔的纹章——颜色艳丽而又纯粹,不必多说,这些颜料必是用了昂贵的矿石粉末,而承载着它的并非是常见的骡子啊,是两匹高大的黑色驮马。
最后还有十二名骑士,骑着毛色一致的褐色骏马随行——也不知道这些贵族们是如何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寻找到这十二匹颜色个头都十分接近的马儿的,这些骑士们无疑都是对塞萨尔最为忠诚的那些——头盔和链甲都镀了银,在阳光下,犹如一片涟漪层迭的水面。
在骑士们所持的旗帜投下的长长阴影中,跟随着一百名士兵,他们各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从皮带、靴子,甚至武器都是一个制式的。
在此时已经有了所谓的领主部队,而塞萨尔招募士兵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众人的意思,只是那时候人们也只会以为这是普通的农兵,顶多是半职业兵——但现在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真正可以拿去打仗的。
他们在暗暗艳羡的同时,又期望这些士兵只有他们所看到的一百人或者是教会所要求的一千人——顶多了,如果再多一些的话……
“幸好安条克大公博希蒙德和的黎波里伯爵雷蒙不在这里。”一位爵爷幸灾乐祸地与同伴说道:“不然的话,他们准要心惊胆战。”
可以说,如果塞萨尔是个如大卫般,在教士们的教导和父权的压迫下长大的孩子,博希蒙德与的黎波里伯爵雷蒙所设下的这个陷阱,完全可以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现在他没受伤,没死,甚至看上去有着几分因祸得福的样子,可不是他的敌人高抬贵手,而是他之前积累的功德和他本身的坚韧——如果他真有一千个这样的士兵或更多的话,那两个人恐怕就只有期待对方确实如传说中的那样高尚,可以不计前嫌。
毕竟一个君王要惩戒自己的附庸,也必须考虑到其他附庸会不会兔死狐悲——但领主与领主之间的战斗却时常发生,有时候是某个倒霉的伯爵被抢走妻子;或是因为领地和水源的划分而产生冲突;更有因为农民在对方的唆使和诱惑下私自迁徙而大打出手的——就算是没有,难道还不能制造一两个吗?
也就是现在塞萨尔所有的是塞浦路斯,一个岛屿,与安条克,还有的黎波里都不接壤,而塞浦路斯的海军又未能完全成型——但这位塞浦路斯的领主是多么的年轻啊,在自己无可避免地步入衰老时,自己的敌人却正在盛年——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
只是当那个浩浩荡荡的队伍接近雅法门的时候,宗主教希拉克略不由得轻轻的嗯了一声,他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另一股队伍,也就是打着英国国王旗帜的反而走在了塞浦路斯队伍的后面。
专制君主虽然位于拜占庭帝国阶级的第三列,也就是说,仅次于皇帝巴西琉斯与其下的共治皇帝,或者是“最显贵者”,但这个称号并不被罗马教会所认可,即便被认可了,也必然低于国王。
塞萨尔一向谦卑,随和,应当不会做出这种狂妄的行为,宗主教自认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个学生,不会突然变成一个轻浮的纨绔子弟,他正转过去要和鲍德温说些什么,却见鲍德温已经飞驰而出,迎向那座抬轿。
他甚至没想到,就算塞萨尔没有骑着卡斯托,也必然会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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