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告别 (第3/3页)
重一个人的品德与诚信,而非他的信仰。信仰是纯洁而又崇高的,并不是宣泄的手段,作恶的理由或者是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特权。”
塞萨尔说道:“如果你坚持你们就去吧,但我希望我的信任不会变成一柄刺入我后心的短剑。”
“如果是那样,就让我以及这里的每一个撒拉逊人下火狱去吧,那将是我们应得的。”老人一脸严肃的说道。“而且我在这里并不是向一个基督徒的骑士发誓,而是向我们的主人发誓。”
“主人?”
“是的,我们愿意成为您的子民。即便我们的信仰不同,但我们有着相同的道德与追求。”
然后他跪了下来,将额头放在了塞萨尔的脚上,塞萨尔强行按耐住收回双足的冲动,他很难接受这种谦卑的行为,却又不得不如此做。
而在这个老人之后,那几百个撒拉逊人,无论男女老少也都一一来到他的面前跪下来,然后亲吻他脚下的土地,“我们将会把白骆驼献给您!”一个撒拉逊少年高声说道,这是一个撒拉逊的战士,对自己的酋长或者是君王发誓时常说的话。
赞吉来到大马士革时骑得就是一匹白骆驼。
骆驼对于撒拉逊人的意义是不同的——它是撒拉逊人的坐骑,毛、皮以及骨骼也是有用之物——毛用来织布、皮用来做容器、骨骼则作为一种载体刻写经文。
“好啊,如果你不介意为一个基督徒的骑士效忠的话。”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坚决的神情。
“即便您是魔鬼,我也愿意向您献上忠诚。您营救了我,我的弟弟,还有我的妹妹,”他的脚边确实还挂着两个幼小的孩子。“如果没有你,我们已经死了,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士兵们抓住,而后卖给奴隶商人,我们将会就此分散,再也无法见面,更不知对方的生死。”
“你们的父母……”
“我的父母,祖父母都已经死了,他们是我仅有的亲人,只是为了他们,我也愿意为您挥刀。”而后,少年停顿了一下:“可以给我您的名字吗?我会铭刻在心。”
“法迪。”老人代塞萨尔说,少年人得了名字,心满意足地走了,而塞萨尔有点惊讶,在撒拉逊人的名字中,法迪从救世主耶稣的撒拉逊名中引申而出。
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单单只是拯救者的话,老人也没说错。
塞萨尔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这几百人中,那些半大的少年几乎都向他发了誓。
这些撒拉逊人耗费了一点时间,最后连那些基督徒也都要来吻他的脚,哪怕他们之前已经向他跪拜过,但塞萨尔并不要求他们这样做,也不想接受,但马上引起了一阵反对声。
他们说,既然您是公平的人,那么就应该在这里也保持公平才对,你不能只允许撒拉逊人吻你的脚,我们却没有这个资格——不对,我们应当更有资格才对。
他们这样振振有词,塞萨尔又不得不耗费了一些时间,而这些人在接受塞萨尔提供的麦粥、衣服和鞋子的时候,神情就变得从容了很多。
“因为他们已经等于是你的财产了,呃,无论是仆人还是奴隶,他们受到主人的照顾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塞萨尔无奈地望去,发现理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来了:“还真是挺让人感动的……不过说句实话,这个时候最好有吟游诗人来写一首诗。对了,我们去找腓力吧,费力倒是挺擅长诗歌的。”
塞萨尔不得不恳求理查别那么做。为此,他甚至付出了一整箱子冰糖,十二瓶葡萄酒的贿赂。
这些命运多舛的人在基督徒的营地外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即便他们依然疲惫而悲伤,却已经整理起微薄的行装,打算前往伯利恒城外的汲伦。
这段路程颇为艰难,万幸的是他们有三千人,虽然有老人和女人,孩子,但也有男人——那些少年人也能拿起弓箭和刀,能够抵抗盗匪和野兽的侵扰。
塞萨尔目送着他们远去,他们向着初升的太阳行走,阳光在他们的身后投出了一条长长的黑影,他们仿佛踏入了光明,将黑暗抛在身后。
就在此时,队伍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悲凉的歌声,而那粗粝又嘶哑的声音正来自于那位撒拉逊老人,他唱道:
“我不知道这是野兽的猎场,还是自己的家园,生我,养我的土地啊……”
这次就算是不解风情的理查,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们都能听懂简单的撒拉逊语,腓力二世和腓特烈一世身边也有人翻译。
“这就是我们不得不战斗的原因。”
腓特烈一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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