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百七十九章 只要我还活着  巫师:我的职业面板没有上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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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九章 只要我还活着 (第3/3页)

起了巫师世界中,唯一一个既神圣、又公开,任何势力都不敢轻易染指的领域:

    学术界。

    这里是纯粹理性的殿堂。

    真理的探讨超越派系,知识的辩论凌驾于权力之上。

    即使是大巫师,也必须在学术规则面前低头。

    只能用逻辑与证据说话,而非暴力与威胁。

    罗恩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关于虚骸构造的专著。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当第一缕曙光还未触及地平线时,罗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

    书桌上,摊开着一份刚刚完成的学术论文摘要。

    羊皮纸上的墨迹还未完全干透。

    他没有选择将其投递给《解构》那样的公开期刊。

    那些地方虽然影响力广泛,却也容易被视为哗众取宠。

    相反,他启动了自己月曜级巫师身份所附带的特殊权限,

    将这份摘要,提交到了一个更高层次、仅对月曜级及以上巫师开放的内部学术平台:

    “真理庭预印本库”。

    这是一个供学者分享前沿构想、寻求合作、发起学术辩论的神圣空间。

    其最重要的特性在于:

    所有提交的内容,都受到“真理庭”的绝对保护。

    任何人,包括大巫师在内,都无权删除其中的学术观点。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同样学术化的方式进行回应、辩驳、或补充。

    这是巫师文明延续几个纪元的铁律:

    知识可以被质疑,真理可以被挑战,观点可以被批判。

    却唯独不能被暴力所压制。

    罗恩深吸一口气,在提交确认符文上按下了手印。

    银色光芒从羊皮纸上升腾而起,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蝌蚪,钻入空中,消失不见。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份摘要就已经进入了“真理庭”的核心数据库,

    被永久记录,永久公开,永久无法被抹除。

    而那个经过精心设计、充满双关与暗示的标题。

    也将出现在所有有权限访问“预印本库”的巫师眼前:

    《关于高压环境下,火焰系不稳定虚骸构体对“历史遗产”类特殊魔力设施,可能产生结构性侵蚀风险的初步探讨》

    这个标题的每一个词,都经过了反复斟酌。

    它既要足够学术化,能够通过“真理庭”的形式审查。

    又要足够尖锐,让所有知情者都能读懂其中的真实含义。

    “火焰系不稳定虚骸构体”。

    这个表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指向谁。

    妮蒂尔·布朗那无法维持完整人形、只能以深红色烈焰姿态存在的虚骸雏形,在整个巫师世界中都是非常少见的。

    称其为“不稳定”,本身就带着挑衅意味。

    因为在虚骸构造学中,“不稳定”这个词,往往与“缺陷”、“风险”、“不完善”等负面评价紧密相连。

    “高压环境”。

    表面上,这是在描述某种极端的物理或魔力条件。

    实际上,任何稍有政治敏感度的人,都能读出这是在暗指当前观测站内部那剑拔弩张的权力格局。

    “历史遗产类特殊魔力设施”。

    这个表述更加精准。

    它直指那些与尤特尔教授的虚骸深度绑定、承载着历史积淀的观测站核心设施。

    特别是那座“下潜装置”。

    那是尤特尔倾注毕生心血打造的杰作,也是整个观测站最宝贵的资产之一。

    “结构性侵蚀风险”。

    这是整篇摘要中最直接的警告。

    它暗示,妮蒂尔的火焰属性虚骸,可能会在接触这些精密设施时,产生不可逆的破坏性影响。

    从技术层面看,这是一个合理的学术担忧。

    毕竟尤特尔的虚骸偏向“稳定”与“记录”;

    妮蒂尔的虚骸则代表“燃烧”与“毁灭”。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本质,确实存在兼容性问题。

    从政治层面看,这是一记精准的软刀子。

    它在公开场合,用最体面的方式,质疑了妮蒂尔接管观测站的合法性与合理性。

    最妙的是“初步探讨”这四个字。

    它们为罗恩留下了退路。

    如果有人质问,他完全可以声称:

    “这只是一个善意的学术猜想,一次负责任的风险提示。

    我提出问题,是希望引发讨论,从而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

    难道学术界,连提出质疑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这种辩护,无懈可击。

    因为它站在了“学术自由”,这个巫师文明最神圣的原则之上。

    任何试图打压这种质疑的行为,反倒会显得心虚和专制。

    罗恩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把刀,已经出鞘了。

    虽然,它不会立刻割破任何人的喉咙,

    它只会静静地悬在那里,提醒所有人:

    有人在看着,有人在记录着,有人在质疑着。

    这份质疑,也受到“真理庭”的神圣保护,永远无法被抹除。

    与此同时,流沙之地。

    黄沙漫天,如金色帷幕遮蔽了整片天空。

    新晋大巫师,萨拉曼达,正静静地站在沙海学派的最高处。

    他没有穿那件标志性的、镶嵌着熔岩纹路的院长袍。

    只是一身朴素的、如同当年石匠时期穿着的粗布衣衫。

    赤着双脚,踩在滚烫的金属地板上。

    那种足以让普通人皮肤烧焦的高温,对他而言,却如清晨露水般温和。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热浪的扭曲,凝视着远方那无尽的沙丘。

    眼神中没有丝毫突破大巫师应有的喜悦。

    只有一种与这片酷烈天地融为一体的沧桑,还有深藏其下的孤独。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挣扎在黯日级巅峰那道看不见的天花板下。

    那时的他,已经触摸到了大巫师的门槛,却始终缺少临门一脚的契机。

    现在,那股如瀚海般深邃、如星辰般璀璨的力量,在他体内静静流淌。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整个沙漠的脉搏与自己心跳的共鸣。

    这就是大巫师的力量。

    超越凡俗,触及规则,足以改写大范围内的现实本身。

    萨拉曼达缓缓握拳。

    熔岩在指尖汇聚,空气开始燃烧,空间都出现了细小裂纹。

    巨人松开拳头,任由那股炽热消散在风中。

    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中夹杂着的、熟悉的温和气息。

    那是老教授的气息。

    “教授……”

    他在心中默念。

    这份力量,这份更加漫长的生命。

    对他来说,与其说是祝福,倒更像是一个精致的牢笼。

    一个温柔却残酷的诅咒。

    他闭上眼睛,任由记忆的潮水将意识淹没。

    眼前浮现的,是二十五岁之前的生活场景。

    每天清晨,妻子会为他准备简单的早餐。

    黑面包、羊奶酪、还有一小碗蔬菜汤。

    他会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扛着工具,去镇上的采石场工作。

    傍晚回家时,孩子们会围着他转圈,用沾满泥土的小手,向他展示今天找到的“宝贝”。

    晚餐时,一家人围坐在小小木桌旁。

    妻子会抱怨今天市场上的菜价又涨了,孩子们会争论谁找到的石头更漂亮。

    他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这些琐碎的絮叨,就能感到一种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满足。

    那时的生活虽然平凡,收入微薄,未来也看不到什么远大前程,

    却是他生命中最安稳、最幸福的时光。

    直到……

    直到尤特尔教授的到来。

    萨拉曼达睁开眼睛,眼眶中有些湿润。

    在成就黯日级,就职沙海学派院长前,就已经过去了整整三百年。

    他埋葬了好几代人。

    从妻子,到儿女,再到孙辈、曾孙……

    他亲手为每一个人立下墓碑,在每一座坟前跪下,泣不成声。

    现在,他获得了大巫师的力量,寿命至少还有两千年。

    足够他再埋葬数十代子孙。

    足够他看着整个家族的血脉,在漫长岁月中稀释、消散。

    最终只剩下传说中那个“曾经有位先祖成为了大巫师”的模糊记忆。

    “这哪里是祝福……”

    萨拉曼达声音沙哑得如同风沙在石壁上的摩擦:

    “这明明是最温柔、也最残酷的刑罚。”

    “让你变得强大,却无法用这份强大,去改变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魔力波动,打断了他的沉思。

    那是一份来自“真理庭预印本库”的自动推送。

    其中某个人的发布,被他标为了最高级别的提醒。

    萨拉曼达挥了挥手。

    空气中浮现出一个半透明光幕,上面显示着那篇刚刚提交的论文摘要。

    当他的目光落在标题上时,瞳孔微微收缩。

    《关于高压环境下,火焰系不稳定虚骸构体对“历史遗产“类特殊魔力设施,产生结构性侵蚀风险的初步探讨》

    他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篇摘要的真正含义。

    妮蒂尔。

    观测站。

    尤特尔老师留下的遗产。

    还有罗恩。

    “这小子”

    萨拉曼达露出欣慰的笑容。

    当初这个年轻人在流沙之地历练时,自己就暗中给予了不少照顾。

    那时他虽然是院长,地位不低,却远谈不上如今晋升大巫师后这般超然。

    他之所以愿意照拂罗恩,一方面是因为这孩子确实天赋惊人。

    另一方面,则是他总能在罗恩身上,看到自己孩子们年轻时的影子。

    聪明、有冲劲、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

    那种生命力,那种不甘平凡的火焰,曾经也在他儿女们眼中燃烧过。

    可惜

    可惜时间这把刀,最终还是将那些火焰一个个斩灭了。

    现在,他将罗恩视作需要看护的晚辈。

    就像当年他看护自己的孩子们那样。

    而且,罗恩还是尤特尔老师生前最后的、也是寄予厚望最高的学生。

    萨拉曼达仍记得,在老师离去前的那次密语传讯。

    银色光芒中,尤特尔虚弱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不舍:

    “萨拉曼达,你虽然力量本质极其暴烈,却有一颗难得的宽厚之心。”

    “罗恩那孩子,天赋是够了,可他走的路太险了。”

    “他会遇到很多困难,很多危险。”

    “我这个做老师的,却只能陪他走这么远。”

    “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如果那孩子有困难,尽量拉他一把。”

    那是老教授对他的嘱托。

    也是一位即将离世的长辈,对晚辈最后的关怀。

    萨拉曼达当时握着通讯水晶,喉咙哽咽,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只是用力点头,声音沙哑地答应:

    “教授,您放心。”

    “只要我萨拉曼达还活着,就不会让他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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