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折翼伤鹤 (第2/3页)
重,却足以串联起他脑海中全部的零碎线索。
既见便不能视而不见,更要亲眼去见,刘岐倏然握紧那荷包与发丝,转身向外:“邓护,速速点上三十人马!”
“诺!”
汤嘉:“这……”怎又又又要出去了!
见刘岐背影格外匆忙,汤嘉赶忙道:“备车,备车,我要同去!”
看这架势,似乎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他得跟着看着才行!
刘岐率人马疾行,途中遇到刚带着绣衣卫从仙台宫出来的贺平春,立即道:“贺指挥使随我同往!”
贺平春不及详问,跟着赶到梁王府,刘岐刚将马勒住,即道:“我等追查夷明公主余孽刺客至此,需入内搜查!”
贺平春诧异,但心中知道,这位六皇子虽说确实肆无忌惮,却并不似许多人说的那样胡作非为,相反,他行事必有站得住脚的缘故,动辄便掀出一桩意想不到的大功劳,这是这段时日共事下的结论——
因此只是略一犹疑,贺平春便下令道:“搜!”
反正只是搜查又不是抓人,只当为了梁王府的安危着想。
梁王府的下人暗中抱怨连连,前段时日不是已经搜过,怎今日又要来搜?也就是他们梁王殿下脾气够好,然而殿下已出城去,今日可没人给这六皇子备什么糕饼点心了。
刘岐一路来到那地窖外,见门被锁上,立即令身边跟着的王府仆从将锁打开。
上次他来搜时,这闲置的地窖并不曾特意锁上。
那仆从却道钥匙不在他身上,而管事出门去了……仆从话未答毕,只见那玄袍少年倏然拔剑,他惊得一抖,刚要求饶,剑光掠过,“当”地一声,锁被生生砍断,狭小木门随之被踢开。
夕光漏入地窖,灰尘飞舞,内里空空如也。
那发抖的仆从畏惧地解释:“什么都没有的,只因管事的说,有两个小厮躲在里头厮混被发现,这才上了锁,不许再擅入……”
杜绝下人厮混,这是个不错的说法,不仅能够上锁,还有理由顺便打扫一番——刘岐入内查看,只见上次堆放的杂物也均不见,地面更是仔细清扫过。
但再如何仔细,也很难做到全无痕迹,这痕迹只会被有心人看到。刘岐弯下身,在角落缝隙中捡起一根断裂的发丝,同样是雪白的发,其上沾着些微血迹。
除此外,因地窖的门封闭,此处尚有淡淡血气与药气未散尽,想来被藏在这里的人离开不超过一日……
也就是说,自他上次搜查过后,这里便藏进了一个人,那个人刚被转移走不久。
因此不会是赤阳,时间全然对不上……但为何遗留白发?是与赤阳有过接触,以此作为暗示提醒?
可为何又要突然转移?纵然狡兔三窟,但两窟已平,城中的搜查仍未断绝,冒险转移势必要动用暗处人手,如此关头,多动多错……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梁王意欲何为?
赤阳又意欲何为?
似有一个未曾想过的可能被遗漏,刘岐定定望着手中白发。
夕光在一瞬间彻底消失,夕阳坠落,刘岐的眼神刹那间也跟着沉坠下去。
他蓦然转身奔出。
入宫见雀儿之前他已对梁王起疑,出宫后猜疑更加深重,此事不外乎是对幕后黑手的进一步索查,他欲先追查谋定,等她回城后而后动,可此时随着一个念头的出现……
刘岐眉眼间俱是焦灼。
那一个念头,藏着恶鬼的千方百计,将事态变作十万火急!
奔出梁王府,刘岐翻身上马。
见那如流星般飞马而去的身影,刚跟来的汤嘉嘴唇颤颤,天耶,这是又要去何地!
他急忙催促车夫:“跟上,快跟上!”
马蹄驰过之处,沿途踏亮无数灯火。
四下陆续掌灯,那些火光悉数烧在刘岐心间,壮大他心中那个无比怨毒的猜想。
那必是疯子才能想出的陷阱,不要性命、以最后一口残存的浊气呼出障眼的烟雾,要毁杀无法以外力摧残的坚定磐石。
或许对那妖道疯鬼而言,先前的一切都是试错,从他被捕捉求死,真正的诛戮计划才算开启。
逼迫她自毁性命未遂,却仍有另一重自毁算计隐藏在结束的尾声之中,她寻见那尸首,紧锁的心气一时崩散,但她坚韧顽强,一切只是暂时,心气仍可以重新聚拢,可若一旦落入今夜的陷阱之中……
天机之心正且坚,她越挫越勇,只会在磨难中向上,而那恶鬼欲拖她下坠。
今夜这把焚心大火一旦烧起,届时无论她是神是鬼,都要被烧作神焦鬼烂,心间再无生门。
刘岐纵马奔过即将闭合的城门。
上一次这样不管不顾纵马奔行,正是那年风雪夜回京。
往昔今时的身影似在城门下擦肩而过,奔往相反方向。
与她不同,在今时此事之上,他是隔绝了绝望痛楚的局外人,他这个局外人用她种下的前因之果和她那位阿姊递来的线索,偶然成为了得以窥见这一丝痕迹的知情者……如不能阻止此事发生,他之过失永远无法消弭!
疾奔的马蹄荡起无数烟尘,恰似灵星山上方漂浮着的灰色火烟。
执火祭天的长长队伍已登上灵星台,太子承率参祭者踏上三重高、可容纳千人的大祭台,在摆满牲畜的祭案前升香、奠酒、叩拜。
随着鼓声响起,大巫神率领一众巫者在这高山之巅的祭坛上方开始了神圣的祭祀之舞。
祭坛的另一端,竖立着那樽足有两人高的赤面怒目瘟神像,周围已堆满泼了火油的柴薪。
四时瘟神不同,夏季瘟神为朱红,此刻这樽象征着收瘟摄毒、净化灾厄的赤鬼像中,困着一只真正的恶鬼。
这场祭天亦是安抚民心,此刻祭坛周围,在禁军与绣衣卫的维持下,众多百姓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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