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脚印不说话 (第2/3页)
脸上的皱纹像秋日干涸的河床。
“怕什么?野心也好,不平也罢,都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东西。你越是堵,它越是疯长。不如让它自己长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孩子们自己会分辨,哪些是能结出果实的枝条,哪些是会扎伤自己的荆棘。”楚瑶默然,她想起了那些被誓词和教条填满的童年,想起了无数为了一个虚幻的“荣耀”而前仆后继的同门。
那些人,终其一生,都未曾真正听过自己的心跳声。
当晚,她在记录册上写下的不再是观察,而是一句自问:“如果种子拥有了自己选择土壤的权利,那我们这些所谓的‘播种人’,又该站在何处?”
血战谷的风声变得柔和了许多。
玄七靠坐在一块半塌的石碑旁,手里把玩着那支炭笔。
他脚边,一株淡青色的藤蔓正努力地从残破的铠甲缝隙中探出头,叶片上的微光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像是迟来的魂火。
他能感觉到,这片土地的“记忆”正在被清洗。
那些浸透在泥土里的怨念、杀气、不甘,正随着铭文石力量的消散而缓缓分解,被这些新生的植物吸收、转化。
战场正在遗忘战争。
玄七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这笑容里有释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
他将炭笔插回腰间,不再去写任何东西。
那句“此地无人胜”已经足够。
真正的胜利,不是让后人铭记你的丰功伟绩,而是让这片土地本身,都忘了你曾来过。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正在缓慢呼吸的山谷,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离去。
身后,几只萤火虫从藤蔓间飞起,悠悠地追随着他的背影。
夜色渐深,林风回到了泉边旧址。
那支被他当作墓碑的断枪,如今完全被藤蔓覆盖,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而沉默的姿态,像一座献给往昔的无名小塔。
他站了很久,久到以为自己也会变成一尊石像。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阵轻快的说笑声从远处传来。
两个少年男女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走到了断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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