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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梦回老家 (第2/3页)

拔犟眼子,说坐地根儿就不该接管爹的外债,更不该给立字据,说要钱没有,爱哪告上哪告。成玉放寒假回来,看父亲为要账犯愁,就鼓励上告。起诉书刚交上去,没过几天就下了传票。黄士魁问成玉是不是背地里找关系了甩钱了,成玉只说那镇法院里有同学,不用那个。开庭那天,张老赖两口子、还有闻大呱嗒两口子都出庭了。张老赖继续耍赖,黄士魁就像开了一通连珠炮,一通反击:‘你没钱?你住大砖房;你没钱?你养那么多羊;你没钱?你种那么多地?你能说得过去吗?’法庭当场宣判,一个月内还清欠款。这一下,张老赖两口子都傻眼了,承诺回家就抓紧兑现。”

    人们议论讨债这事儿,都佩服黄士魁厉害。姚老美说:“还是魁子办事儿地道,楞是把钱要回去了,可其它几家净瞎鼓捣,整一溜十三遭却没辙。”曲二秧也说:“魁子挺光棍,我是佩服他。”姚老美又现编了一套词儿逗乐:

    大瓦房,大院墙,又养猪,又养羊,年年都打百袋粮。

    抬了钱,想赅黄,告他状,不冤枉,法律不容他张狂。

    听到这里,穆逢时忽然说:“现在听人谎谎取消农业税的事儿,也不知啥时候能实现。”张铁嘴儿说:“眼下二轮承包给农民吃上了定心丸,取消农业税也哄哄挺长时间了,如果国家的承诺能早日实现,那种地积极性可就上来了。”穆逢时用炉钩子把火炉里的火捅旺:“本更倌认为,既然上面有了这话,那为期就不远了。”进里屋打开了扩大器,村部大喇叭里传来女播音员非常好听的声音:“由此,国家不再针对农业单独征税,一个在我国存在两千多年的古老税种宣告终结……”不等消息播完,众人就纷纷议论起来,说不交农业税这好事儿做梦也想不到,说现在农民赶上了得把好过的时候,说国家强大了,老百姓也跟着受益了……大家七嘴八舌,气氛异常活跃。姚老美情不自禁地随口道出一套嗑来:

    国力强,时代变,农业税,今不见。

    民为本,食为天,好日子,加油干。

    张铁嘴儿说:“虽然总体上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但贫富差别越来越大了。尤其是家里儿子多的负担更重,拉下饥荒够还后半辈儿了,穿不到好的,吃不到好的,得累折脊梁骨哇!分队那暂说一个媳妇,也就三五千元,头十年涨到两万多,现在得六万多块,有的甚至达到了十万来块,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恐怕早晚有一天说媳妇得像买猪似的用称泡。”说到这,众人都会心一笑。姚老美接着说:“小的一结婚就小康了,可老人闹个溜溜空。就说考学出去的,自己进城享福了,可老人在村里遭罪。老人没能耐,子女都不愿意靠前。有啥办法呢,都得面对现实。我现编一套嗑,说来你们听听——”

    城里乡下,差别真大。出门坐着桑塔纳,手里拿着大哥大。上街老婆孩子两边挎,忘记农村还有个爸。儿吃香来又喝辣,爹吃土豆难消化。儿抽香烟过滤嘴儿,爹卷旱烟还没把儿。儿穿名牌讲高档,爹挑寿衣最低价。

    这段谣把众人逗乐了,赢得一番夸赞:“编得挺对呀,老姚真能琢磨!”姚老美忽然想起最近新编的一段谣,又乐呵呵地显摆起来:“我跟据咱村里很多人的经历编了一套《十条道》,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对上号。”众人催他快讲,他清清嗓子唱道:

    □□□□□□□□(此处隐藏120字,出版时补齐)

    刚卖弄完,曲二秧就嚷嚷:“遭举报的是黄老笨,觉得犯案年头久了,死者家没啥直近人不能追究了,可刚偷跑回来潜藏在自家夹空墙没几天,就被人举报了。死者家的一个叔辈侄女要补偿款十万,老笨拿不出这笔钱,认判无期。唉,当年如果主动投案,早出来了。”人们就接着往下猜,当把这十条道与村里的很多人都大致对应上,更佩服姚老美编得真实有水平。

    惊蛰刚过,天气乍暖,向阳处的积雪已经开化,而背阴处的积雪还在固守。这天上午,一心向佛的艾育梅又去庙里参禅。她在棉服外面罩上靛蓝色对襟外衣,套上黑色外裤,扯条蓝围巾裹在头上,穿着青色趟绒棉鞋,踩一路残雪行至小孤山,又绕行半里来到山门前。她走热了,把围巾从头顶抹到脑后,从右边虚掩的角门进入。寺院里冷清而肃穆,转入大殿后门,面朝倒坐观音佛像,跪在蒲团上缓缓顶礼,然后合掌胸前一遍遍默默念诵心经。

    午后,黄士魁踩着湿滑的冰雪走向村中,时而驻足望景,时而移步寻声。街道、房舍、篱笆、点缀村庄的树木以及远处的田野,一切的一切都太熟悉了,不时勾起对往事的回忆。开窑场、扩村路、收大夫、护知青……那一幕幕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他来到学校院里,阳光把他有些弯驼的身影投到斑驳的场地上。他被一阵阵喧闹声吸引,三五成群的孩子们嬉戏得十分热闹,有几个孩子踢犍子,时而前翻后翻,时而头顶换踢,变化多端,妙趣横生。他在尽情玩耍的孩子里找寻了一会儿,然后走向教室窗台墙根下。

    两个男孩子正蹲着对阵,用石头剪子布比胜负,谁赢了就在自己面前的田字格里用小木棍写下一笔,都想先写完“天下太平”这四个字取胜。见小曲忠三番两次总是输,黄士魁虚弱的身子蹲下来,不顾藏蓝色棉夹克下摆垂到地上,对那男孩子说:“来,小孟常,我替小曲忠跟你玩会儿。”小孟常点了头,黄士魁像个孩子一样认真比试手势,连着三次赢了写字权,但最后那一笔还是让小孟常抢先完成。小孟常乐得手舞足蹈:“你俩不顶一个,你输了,你输了。”黄士魁脸上也堆满了笑纹,刚直起腰来,小曲忠说:“黄爷爷,你会唱歌谣不?”黄士魁微微点头,摸着他的脑袋说:“来,我就教你们唱一个《节气歌》。”小曲忠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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