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银重铸:火绳下的信任再生 (第2/3页)
虎娃踮起脚尖,鼻尖几乎碰到模子内侧:"林大人!模壁上有麦穗纹!" 孩子的眼睛在火光下亮晶晶的,"和俺娘给新军补护腕时绣的一样!" 林宇笑着揉了揉虎娃的头,指尖掠过模子上细密的纹路:"对喽,这是陈墨大人特意请绣娘刻的,每道纹都照着乡亲们缝在护腕上的针脚,往后每锭官银都是咱百姓亲手刻的印记,任谁也改不得。"
当第一勺银水从坩埚倒入模子,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银水在模具里发出 "滋滋" 轻响,热气蒸腾中,巴山背二哥的浮雕渐渐清晰 —— 他弓着腰,盐袋压弯了扁担,却昂首望向远方。老匠头抹了把汗:"按《钱法条例》,每锭五十两,正负不得过三分," 他指着旁边搁着的青铜戥子,刻度盘上的 "户部校准" 四字被磨得发亮,"俺们军器局的工匠,每人手上都戴着刻着名字的铁环,哪炉银出了差池,铁环就变成刑具。"
林宇趁热揭开模子,"官" 字火漆印凸在锭面,边角处的麦穗纹阴刻里还嵌着未擦净的银粉,像落在麦地里的星子。虎娃娘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在油灯下给新军缝护腕,针尖数次戳破手指,血珠滴在粗布上,如今那些血珠仿佛都凝在了这银锭的纹路里,成了最牢固的防伪印记。
"王老伯,该您了。" 林宇双手递过刻着 "应天戊字贰仟叁佰号" 的钢印,木柄上还带着体温。王老汉的断指在钢印把手上卡进凹痕,那是工匠特意按他的指节形状凿的 —— 三天前量尺寸时,老人对着木模哭了半宿,说这是儿子断指后,第一次有物件主动贴合他的残缺。
钢印落下的瞬间,"当" 的声响惊飞了檐角的蝙蝠。王老汉盯着银锭侧面新刻的编号,突然用断指抹了把眼睛:"虎娃他哥,你在江里看着没?这银锭比苏府的亮堂百倍,往后咱的税银,再也不会变成他们的胭脂粉了......"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飘着,惊醒了趴在炭炉旁打盹的张大全,这位盐工赶紧用盐铲敲了敲装碎银的陶罐,仿佛要把这声响刻进记忆里。
虎娃娘接过首锭官银,指尖抚过 "官" 字火漆印,触感比想象中粗糙 —— 那是火漆调和时掺入的河沙,为的是增加防伪的颗粒感。"林大人," 她忽然指着银锭底部的蜂窝状气孔,"苏府的假银也有这气孔,俺该咋认?" 林宇蹲下身,用匕首尖轻轻刮擦锭面:"真官银的气孔分布如星图,每锭都不一样,且内壁刻着军器局工匠的姓氏首字 —— 您看这 ' 周' 字,就是老匠头的记号。"
江面传来官船的划桨声,新漆的 "税" 字灯笼在波浪中摇晃,与炭炉的火光连成一片。林宇指向船头:"每艘官船都载着《钱法条例》刻本,水手们识字不多,却都记得 ' 私铸者断指,贪墨者沉江 ' 八个字。" 他的话让李嫂子想起丈夫被烙铁烫伤的胸口,此刻正用断指骨轻轻摩挲着瓦罐沿,仿佛在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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