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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毒蛇噬心 (第2/3页)

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悲痛,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辎重营……两个百人队……近两百号兄弟!全……全倒了!是剧毒!军医说是蛇枯藤混了断肠草!见血封喉!救……救回来的……恐怕十不存一啊大人!” 他巨大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微微颤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末将……末将无能!未能……未能护住兄弟们!请大人……治罪!” 他猛地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头颅深深低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和脸颊,滴落在光滑的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林宇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方才汹涌的怒火仿佛被瞬间冻结,只剩下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封万里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杀机。

    他没有立刻说话,目光越过跪地的赵猛,投向帐外那片被暴雨和死亡笼罩的营地。惨嚎声、哭喊声、混乱的脚步声,隐隐传来,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

    几息之后,林宇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空气里:

    “赵猛,起来。”

    赵猛猛地抬头,赤红的眼中带着不解和悲愤。

    “治你的罪,能让中毒的兄弟活过来吗?”林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是杀敌的时候!”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刺向赵猛:“第一,即刻封锁辎重营区!未中毒者,原地待命,协助救治!凡有冲击营门、制造混乱者,无论军阶,以通敌论处,立斩!执法队由你亲自督阵,刀出鞘,弩上弦!我要辎重营,立刻肃静!哪怕是用血来洗!”

    “第二!”林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所有接触过今日午饭食材、灶具、水源之人,无论火头军、采买、库管、送水杂役,即刻全部拿下!分开关押,严加审讯!重点排查今日当值的火头军!尤其是负责熬制毒粥那几个灶台的人!撬开他们的嘴!我要知道,毒从哪里来!是谁的手!”

    “第三!”林宇的目光转向侍立在一旁、脸色同样煞白的传令亲兵,“传我军令:重庆府全城戒严!四门紧闭!许进不许出!城内衙役、巡防营,全部出动!配合新军执法队,彻查所有药铺、医馆、货栈!凡近日购买过蛇枯藤、断肠草等剧毒之物者,无论数量多少,一律锁拿!追查来源!同时,严密封锁消息!凡有散布营中中毒流言、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第四!”林宇的目光最后落在赵猛身上,那眼神中的冰冷杀意,让这位刚烈的猛将也不由得心头一凛,“你亲自带一队亲兵,去查!查今日午饭前,所有进出过辎重库房的人!尤其是接触过盐袋、酱菜坛子的人!查他们的行踪!查他们接触过谁!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条混进来的毒蛇,给本帅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连四道命令,如同四柄出鞘的利剑,带着斩断一切乱麻的决绝和冰冷的杀伐之气!

    赵猛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光芒,猛地从地上站起,抱拳嘶吼:“末将领命!不揪出此獠,赵猛提头来见!” 他转身,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洪荒巨兽,带着一身煞气和冰冷的雨水,撞开帐帘,冲入了外面那片暴雨与死亡的炼狱之中。

    帐内,再次只剩下林宇一人。

    外面士兵濒死的惨嚎声,如同跗骨之蛆,透过厚重的帐帘,丝丝缕缕地钻进来,缠绕着他的耳膜。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川渝舆图前。

    舆图上,代表重庆府的标记,仿佛正被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带着血腥味的黑雾所笼罩。而代表成都府的标记,在昏暗的烛光下,却仿佛闪烁着阴险得意的光芒。

    毒杀军士,动摇根基……陈茂,这就是你最后的疯狂吗?

    林宇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惧意,只有一种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森寒与掌控一切的冷酷。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就能让我方寸大乱?

    你错了!

    这每一滴袍泽的血,这每一声痛苦的哀嚎,都只会化作焚毁你和你背后一切魑魅魍魉的滔天怒火!

    林宇缓缓抬起手,修长有力的手指,如同最精准的标尺,缓缓移向舆图上那片被标记为“潜鳞坳”的、此刻正被暴雨笼罩的山峦轮廓。

    柳如烟……夜枭……

    他无声地默念着。指尖在那片区域,重重地、缓慢地划过,如同在虚空中刻下了一道无形的、必杀的符咒。

    该收网了!

    成都府,巡抚衙门后花园,听雨轩。

    轩外,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点疯狂敲打着琉璃瓦顶和雕花窗棂,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庭院里的芭蕉叶被砸得东倒西歪,几株名贵的牡丹在风雨中凄惨地凋零,花瓣混入泥泞。狂风卷着水汽,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轩内,却温暖如春。几盏造型精美的琉璃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轩内映照得亮如白昼。角落里的鎏金兽首铜炉中,上好的银霜炭无声地燃烧着,散发出温暖干燥的松木香气,将湿冷的空气隔绝在外。

    陈茂斜倚在一张铺着厚厚紫貂皮的湘妃榻上,身上裹着一件华贵的暗紫色团花锦袍。他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的珐琅彩小手炉,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眼袋浮肿,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和得意。

    矮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苏式点心和一**着的陈年花雕。周师爷垂手侍立在一旁,脸上带着惯有的谦卑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也掩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通判王弼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手指却神经质地搓动着。

    “哈哈……哈哈哈……”陈茂突然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带着痰音的低笑,打破了轩内暖炉烘烤出的宁静假象。他猛地灌下一杯温热的黄酒,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似乎给他虚弱的身体注入了一丝活力,脸上的潮红更盛。

    “听听!听听这雨声!多好!多应景!”陈茂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指着窗外那一片混沌的雨幕,“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本官!在替本官冲刷掉那些碍眼的污秽!”

    他猛地坐直身体,锦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一件明黄色的绸缎里衣,眼神灼灼地盯着周师爷和王弼:“重庆府那边……有消息了吗?那碗‘断魂汤’,林宇手下的丘八们……喝得可还尽兴?嗯?”

    周师爷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恭谨和不易察觉的颤抖:“回禀大人,刚……刚收到‘瘸狼’用暗桩传来的消息,虽然暴雨阻隔,信号断续,但……但‘鹞影’已确认,‘货’……已顺利送达指定‘灶台’。按时辰推算……此刻……此刻那边,想必已是……哀鸿遍野,军心大乱!”

    “好!好!好!”陈茂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得脸上肌肉都在抽搐,他用力拍打着身下的紫貂皮,“干得漂亮!‘黑水’果然名不虚传!这银子,花得值!太值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重庆新军大营里那副人间地狱般的惨状,看到了林宇焦头烂额、方寸大乱的样子,一股巨大的、扭曲的快感冲昏了他的头脑。

    “还有!”王弼也赶紧凑上前,胖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邀功似的补充道,“大人神机妙算!下官派去的人回报,涂山工坊那边,虽然老张头用了开仓放粮的缓兵计,暂时稳住了那些泥腿子,但人心已经乱了!下官已命人继续煽风点火,再添上几把柴!就说……就说新军大营里出了瘟疫!是工坊的邪气引来的!那些喝了粥的泥腿子,这会儿指不定心里怎么犯嘀咕呢!等雨一停,嘿嘿……”

    “好!双管齐下!里应外合!”陈茂猛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顿在矮几上,酒液四溅,“林宇小儿!本官看你这次,如何翻身!任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稳住这军心!休想保住你那点可怜的根基!”

    他因激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苍白的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周师爷连忙上前,轻轻为他拍背顺气。

    陈茂喘息稍定,眼中闪烁着更加阴狠毒辣的光芒:“还不够!这点火候,还烧不死那林宇小儿!师爷!”

    “卑职在!”

    “立刻!再给‘黑水’加钱!催他们!让他们潜藏在重庆府的人手,再加一把火!趁着大营混乱,人心惶惶,给本官……”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杀机爆射,“把林宇!还有他那个叫赵猛的爪牙!给本官……做了!要快!要干净!”

    周师爷心头一凛,连忙应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还有你!”陈茂喘着粗气,指向王弼,“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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