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骨疗毒 (第2/3页)
雅州分号交割,停留三日。期间,雅州分号管事王贵(已确定为陈茂内线)曾多次设宴款待,地点均在‘茂源记’钱庄后院私厨。周平归队后,其私人账目突增不明来源白银三百两。”
“隆庆四年三月,‘茂源记’倒闭案发前五日,周平以‘探亲’为由请假离营三日,目的地‘恰巧’为雅州。期间,有人目睹其与刘琦(刘能之子)在雅州城外‘望江亭’密会。刘琦豪赌输掉的一万两白银,来源成谜,而周平归营后,其家中老母重病得以延请名医诊治,耗费巨大,资金来源同样不明。”
“最关键的是…”枭一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撕裂的痛苦,“叶姑娘遇刺前夜,负责最后一次确认‘清心苑’路线安全的,正是周平!他回报‘一切正常,无异常’。但枭二小队事后勘察,在竹枝巷口一处极其隐蔽的墙缝里,发现了锦衣卫‘鹞组’特有的定位香灰标记!标记时间,正是周平巡查之后!”
铁证如山!时间、地点、人证、物证、金钱往来…一条条冰冷的线索,如同淬毒的锁链,死死锁定了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
林宇的目光扫过卷宗上那冰冷的记录,又缓缓抬起,落在枭一那张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他看到了枭一眼底深处那被至亲背叛的剧痛、那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的怒火、以及那无法洗刷的耻辱感。
“他在哪?”林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已控制。在…在地字三号刑讯室。”枭一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带路。”林宇转身,玄色的衣袍无风自动,如同即将降临的毁灭风暴。
新军大营,地字三号刑讯室。
这里比普通地牢更加阴森。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几盏昏暗的油灯,光线摇曳不定,将刑具的影子拉扯得如同狰狞的鬼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铁锈味和一种绝望的气息。
周平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墙上,双臂高高吊起,双脚离地。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涣散,布满了血丝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显然,在精神层面,他已经被枭一用“夜枭”最擅长的无声审讯彻底击垮。
当沉重的铁门被推开,林宇和枭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周平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涣散的目光聚焦在林宇那冰冷无情的脸上,如同看到了索命的阎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恐惧声响。
林宇缓缓步入刑讯室,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如同丧钟敲在周平的心头。他在周平面前站定,深邃的眼眸如同两把冰冷的刮骨刀,一寸寸地剐过周平惊恐扭曲的脸庞。
没有咆哮,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无声的、足以将灵魂碾碎的冰冷审视。
“为…为什么…”周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和最后的侥幸,“大人…我…我对您忠心耿耿…枭一他…他冤枉我…”
“忠心耿耿?”林宇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周平的心上,“叶姑娘肩上的毒箭,射穿卷宗的毒箭…那上面的毒,叫‘蚀骨腐心散’。中者,筋骨蚀烂,血脉枯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宇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铁锈味:
“你的老母,三个月前病重垂危,是成都‘回春堂’的孙神医,用了三株百年老参和西域奇药‘血竭’,才吊住了她的命。花费,白银一千八百两。”
“你的幼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一直在服用‘长春堂’特制的‘培元固本丹’。每月耗费,白银五十两。”
“你的妻子,半年前看中了一对和田白玉镯,价值三百两。”
“这些钱…”林宇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周平灵魂深处,“一个‘夜枭’副队正的俸禄,加上你那些‘不明来源’的补贴…够吗?”
周平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林宇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剥开了他所有伪装!将他内心深处最肮脏的交易和最不堪的软弱,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冷的灯光下!
“我…我…”周平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泪水和鼻涕混合着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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