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6章 所谓王法,离王越近,法越如刀(求月票!)  穿越朱由检,请大明赴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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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所谓王法,离王越近,法越如刀(求月票!) (第2/3页)

    “还不是先给那冯大善人家翻了地,又播了种,这才轮到我们家嘛!”

    “你这孩子!”老农急得瞪了儿子一眼。

    还好眼前这郎君,无甚过激反应,这才松了口气,说道:“郎君莫怪,小孩子不懂事,尽是胡咧咧。”

    “是这样,”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冯善人,早年也是军籍出身,后来不知怎地走了大运,中了进士,听说在北京当了好大的官儿。前些年回了乡,在咱们涿州置办了好大一片田产。”

    “俺……俺就是他家的佃户。佃的那块地在河边,是上好的水浇地,产出高些,自然要先紧着那块地的种。”

    “这边的几亩薄田,是自家的,却离水源远,只能等那边忙完了,再顾自家了。”

    他似乎怕卢象升误会,又补充道:“其实冯善人算是不错了,他家的租子比别家要低上一些,催缴也不那么严,年景不好时,总愿意宽限几日。这小子不懂事,说什么他家我家的,倒叫郎君看笑话了。”

    卢象升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确实要抓紧了。小麦播种,秋分为上,白露次之。此时已近霜降,确实晚了些。”

    老农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晚就晚点吧,多放些种子,多花些力气,总归能有收成的。”

    卢象升又问:“涿州此地,可有征马草?”

    “征,怎不征!”老农立刻答道,“秋税刚过,俺家才交了一束上去。”

    卢象升眉头微微一扬:“我观老丈田地不过数亩,也要缴足一束吗?”

    “这……”老农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俺也不知道啊。反正里长来通知,就是每家每户,都得交一束草。”

    卢象升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却什么都没说。

    他再次对着老农躬身一礼:“叨扰老丈了。”

    那老农哪里受过读书人如此大礼,吓得连忙往旁边一闪,连连摆手:“郎君这是折煞俺了,俺……俺也没说啥呀。”

    他又问道:“郎君,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要不……就在俺家歇一晚吧?虽说简陋,但还算干净。”

    卢象升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官道上牵着马的小厮:“多谢老丈好意。我已与友人在涿州城中约好,不能再叨扰了。”

    说着,他从袖中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块东西,递了过去。

    “前日路过保定府,买了些饴糖,只是我素不喜甜食。”

    “看你家这孩子活泼可爱,甚是喜欢,这点心意,就送与他当个零嘴吧。也算是在下耽搁老丈这么长时间的赔礼。”

    说完,也不等老农推辞,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到了官道上,他随手在路边拽了几根野草,将靴子上的泥泞擦了一擦,便翻身上马,与小厮一起,朝着涿州方向疾驰而去。

    ……

    田埂上,老农望着那年轻士子远去的背影,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男孩却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父亲手里的油纸包,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老农回过头一看,哈哈一笑。

    他粗糙的大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给你吃吧,看你馋的。”

    男孩却摇了摇头:“爹爹辛苦,爹爹先吃。”

    老农愣了一下,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一股甜香瞬间散开。

    他把糖块凑到嘴边,只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便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把糖递给了儿子。

    男孩还是摇头,又望向一旁同样疲惫的母亲:“娘亲也辛苦,娘亲先吃。”

    那妇人看着懂事的儿子,满眼都是笑意,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接过糖块,却只是放在唇边碰了一下,便又递回给了孩子。

    男孩这才欢天喜地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整个眼睛都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

    “走吧,继续干!”老农直起身子,望了望那片还未播种的土地,“婆娘,你先回家,把那盏油灯拿来。今晚就是多费点灯油,也得把剩下的地都播完!”

    他抬起头,看着那灰蒙蒙、阴沉沉的天空,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只希望这雨别下得太快”

    “不然,这几亩地的收成,怕是要坏。”

    ……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官道上只剩下二人二骑。

    晚风吹拂,带着田野里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也带着一丝凉意。

    很快,涿州城到了。

    卢象升在城池下勒住了马匹。

    即便是在夜色中,依然能感受到那座城池的雄浑与厚重。

    城门楼上,两盏灯笼已然点亮。

    昏黄灯光下,一副对联依稀可见:

    “日边冲要无双地,天下繁难第一州。”

    字迹风骨犹存,但字外的景象,却已是另一番光景。

    离宵禁还有一个多时辰,城门却已落了锁,只在侧边开了一道小门,供人出入。

    几个兵卒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对着进城的百姓吆五喝六,有人从袖中摸出几文钱塞过去,才能换来一个不耐烦的侧身。

    世风之颓唐,于此一隅,已见端倪。

    卢象升面无波澜,翻身下马,默默排在队尾。

    轮到他时,一个兵卒斜着眼打量他,直接一摊手:“一人五文,你这厮骑着马,得加十文!”

    这比旁人高了数倍。

    卢象升什么也没说,从袖中数出三十文钱,扔进了那兵卒的手里。

    那兵卒嘿嘿一笑,掂了掂分量,这才让开了道路。

    ……

    客栈里,卢象升要了一盆热水,简单擦了把脸,洗去了一路的风尘。

    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门外便传来了贴身小厮的禀报声。

    “大人,门外有人递来拜帖,邀请大人晚上前去赴宴。”

    卢象升接过拜帖,只见是一张大红名刺,上面用金粉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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