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风暴前夜 (第3/3页)
伐。而在那未知的前方,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对决正在等待着他们……
玉门关残垣上飘动的猩红幡旗里渗着碎金,花痴开指尖摩挲着拼合完整的驼铃铜片。塞北朔风掠过时,青铜表面突然显现出二十八宿光斑——那半截铭文竟在天光下与烽燧岩壁的裂缝完美契合。阿蛮突然指着沙丘尖叫:"少爷快看!那些砾石在动!"
数以万计的黑色甲虫从沙粒下涌出,在夕阳中结成七层曼荼罗阵图。花痴开将驼铃按在阵眼位置,却听得轰隆巨响,十八具青玉棺椁破土而出——每具棺盖都刻着七星连珠的图样,与司马府密室暗格上的机关如出一辙。
第二声驼铃回荡在峡谷间,玉棺应声而裂。阿蛮突然捂住口鼻,棺中涌出的紫雾裹挟着腥甜,正是二十年前花千手遇害时染衣的孔雀胆剧毒。花痴开翻出母亲留下的药囊,将雷公藤粉末撒入雾中,霎时凝成无数鬼脸朝西方飘散。
"三更三刻开生死门。"
鎏金钥匙突然在他掌心震颤,地面浮现七十二孔流沙漏斗。花痴开抛起那把青铜钥匙,任其坠入顺时针旋转的沙漩中心。当流沙吞没钥匙第九次时,烽燧石壁上突然炸开三丈见方的暗门,三十六个青铜铃铛牵动丝线悬在甬道穹顶。
阿蛮的火折子刚触及壁灯,整条密道突然爬满冰晶。花痴开用琉璃骰子折射火光,发现四面壁画均是倒置的——那些栩栩如生的赌场群像里,父亲花千手的眼角竟被点着两点朱砂,与黑棺表面凝固的血珠如出一辙。
甬道尽头的玄铁门前,十三盏人皮灯笼突然自燃。花痴开割破手腕将血涂在门环饕餮纹上,却见夜郎七留下的伏魔绳突然暴长三寸,在他手心烫出北斗七星状灼痕。铁门洞开刹那,上百只灌铅骰子如暴雨袭来,阿蛮撑开蛇皮伞才挡住这致命杀招。
血池沸腾的密室中央,紫檀木供桌上静静躺着半片残破的《天局谱》。花痴开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父亲当年与自己赌命时撕毁的孤本。当他伸手触碰时,整个房间突然天旋地转——八十一张牌九悬浮空中,拼成当年花千手殒命时的长安朱雀街景。
"司马空,你终于舍得显形了?"
花痴开将十二枚孔雀石尾戒套在指间,夜郎七亲传的"千手撷星"倏然发动。悬浮的牌九轰然炸裂,迸射的碎屑在青铜壁上刻出九章算术图。当最后一道刻痕与月光重合时,密室穹顶突然剥落,露出塞外浩瀚星河——北斗杓柄正直指大漠深处某处海市蜃楼。
阿蛮突然呕吐出墨绿色液体,颈后浮现出与司马府死士相同的靛青纹路。花痴开捏碎最后三粒雷公藤丸塞入她口中,突然惊觉密室四角供着的不是香炉,而是四盏用人头骨制成的长明灯,颅骨天灵盖上赫然刻着"花千手赠故友司马"的漆金小楷。
寅时三刻的梆子声自虚空传来,密室开始塌陷。花痴开扯下阿蛮发间的银簪,沾着两人混合的血在残谱封面疾书。当最后一笔落下时,那半本《天局谱》突然焚起蓝焰,灰烬中浮出一枚刻着"卍"字的琉璃眼珠——正是母亲失踪那年戴过的辟邪之物。
花痴开攥着琉璃珠冲出崩塌的密室,身后沙海翻涌如巨兽张口。玉门关残垣上,二十七具刻着"空"字的木傀儡正在跳傩舞,每个动作都对应着父亲某次著名赌局的开场式。他抛出那串染血的孔雀石尾戒,傀儡阵突然凝滞,关节处渗出的黑血在沙地上绘出完整的塞北古墓图。
"该收网了。"
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花痴开将琉璃珠按进左眼眶。剧痛中浮现的幻象里,司马空正在三百里外的月氏古墓前焚烧《天局谱》下册,而墓门悬着的九把青铜锁,锁眼形状正对应着他从鬼画舫带出来的九片驼铃残片。
阿蛮忽然跪倒在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三星烙印。花痴开终于读懂了她自始至终的欲言又止——那烙印每道星芒都指向《天局谱》中某个杀局,而最末端的血线,此刻正与朝阳投射在他掌纹上的光痕完美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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