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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我想把它翻译成日文,让全日本都读到! (第3/3页)

文学和台湾文学,尤其专注于20世纪的汉语文化圈文学与电影,在周先生研究、莫眼研究等方面成果丰硕,是国际周先生研究会副会长、日本中国学会理事、东方学会评议员。

    他是第一个系统研究周先生文本传播史的学者,也是第一个把莫眼的长篇介绍到日本的人,促进了中国文学在日本的传播与研究。

    这次从几个中国学生嘴里听说《清明》创刊号,他拉着同宿舍的日本留学生小泽一大早买了一本回来。

    他想看看这许成军真的能写出和日本出众的年轻作家们一样水平的作品么?

    刚看时,他还带着日本学者惯有的‘骄傲’。

    20岁的中国青年,能在《清明》创刊号头条写出什么?

    无非是借时代题材堆砌情绪,撑死了算“有灵气的新人作”。

    日本文学领先这个时代的中国文学太多!

    可此刻,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小山,桌上摊开的从丸山昇老师那借来的珍本旁,《红绸》那几页已被他用红笔圈满批注。

    黄思源藏在红绸里的半截木梳、许建军肩背的旧伤、越南士兵阮文孝迷茫的眼神,这些文字像带着温度的钢针,一下戳破了他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固有认知。

    “不对……这根本不是传统战争叙事。”

    藤井猛地坐直,喉结狠狠滚动。

    他研究鲁迅七八年年,熟稔茅盾、巴金的叙事逻辑,也读遍福克纳的意识流、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

    可许成军的笔法,是把西方现代派的“时空折迭”和中国古典的“以物喻情”揉碎了重铸。

    明明写的是1979年的战场,却能让1960年代三线建设的钢钎声、1980年代上海弄堂的烟火气在字里行间共振,没有刻意炫技,却让“创伤”不再是口号,成了能摸到温度的活物。

    他翻到许建军跪在黄思源父母面前的段落,突然想起自己前两个月读的刊载于《人民文学》的《西线轶事》。

    同样写对战争,前者是“英雄叙事”的悲壮,而《红绸》里,英雄会哭、会愧疚,甚至会在梦里喊“思源快躲”。

    这种反英雄化的书写,比他去年在巴黎大学读的某部获诺奖提名的战争,多了层东方哲学的留白。

    不是不歌颂牺牲,而是把牺牲放进“家”与“国”的褶皱里,让读者看见勋章背后的血与泪。

    “哲学……这哪里是20岁作家该有的哲学思维?”

    藤井抓起钢笔,在笔记本上狂写:“1.非线性叙事突破‘战争-和平’二元对立,类似普鲁斯特却更贴中国乡土;

    2.人物视角平等(中国士兵/越南士兵/后方女性),超越巴赫金复调理论的西方语境;

    3.创伤书写不依赖暴力描写,用‘红绸’‘搪瓷缸’等意象达成心理冲击,比弗洛伊德创伤理论更具东方美学……”

    写到这里,他突然停笔。

    不对,许成军甚至跳出了“创伤理论”的框架!

    黄思源的木梳、许建军的伤疤,不是为了控诉战争,而是为了追问“和平的重量”!

    当许念安指着展柜里的木梳问“这是黄爷爷没刻完的吗”,那种“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的哲学思考,已经摸到了加缪“反抗荒谬”的高度,却又裹着泥土气,半点不晦涩。

    “丸山老师!必须立刻告诉丸山老师!”

    藤井飞速跑到一楼留学生楼唯一的外线电话,手指因为激动而发抖。

    听筒里传来忙音的间隙,他瞥见桌角的《日本现代文学研究》。

    里面刚刊登了他关于“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接轨”的论文,他认为“中国当代文学至少要十年才又可能突破地域局限”,可《红绸》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不是接轨,是领先!”藤井对着忙音低吼。

    他想起去年在东京大学上课时,老师问“中国有没有能和大江健三郎比的年轻作家”,他笑的很轻松。

    ‘日本在文学上领先中国至少30年!’

    可现在,许成军的《红绸》,在叙事技法上打破了“西方中心论”,在思想深度上超越了同时代多数战争文学。

    比日本战后的“无赖派”文学,多了层对集体与个体关系的清醒认知。

    电话终于通了,丸山昇温和的声音传来:“省三?这么晚打电话,是有急事?”

    “老师!您一定要读《清明》创刊号!许成军的《红绸》!”

    藤井的声音劈里啪啦像爆豆,“他用 20岁的年纪,写出了能放进世界文学史的作品!不是模仿西方,是把中国的‘情’和世界的‘理’融成了新东西——周君没写过这样的战争,矛盾没写过这样的人性,连大江健三郎都没这样把哲学藏进泥土里!”

    丸山昇在那头沉默片刻,随即轻笑:“你很少这么激动。看来是真发现了宝贝?”

    “不是宝贝,是惊雷!”

    藤井的手按在《红绸》封面上,“我刚才突然想,要是把它翻译成日文……日本读者会知道,中国当代文学早不是他们想的‘政治口号文学’,许成军这样的作家,能让中日文学交流跳出‘鲁迅、村上春树’的老框架!”

    挂了电话,藤井盯着笔记本上的“翻译”二字,心脏越跳越快。

    他想起自己翻译鲁迅《阿 Q正传》时的挣扎,想起日本读者对中国文学的刻板印象。

    可《红绸》不一样,它有战争的张力,有家庭的温情,有哲学的深度,更有让不同文化背景读者都能共情的“人性”。

    要是能译出来,放在岩波文库,说不定能改变整个日本学界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评价!

    最关键的是,要让日本文学向先进的中国文学学习!

    这真是太棒了!

    太疯狂了!

    “不行……等不及了。”

    藤井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

    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噔噔”的响,路过的留学生打招呼他都没听见。

    他必须现在就找到许成军,确认翻译的可能性,甚至想立刻和他聊《红绸》里的每一个细节:那个“阮文孝视角”是不是参考了大江健三郎的“多重视角”?

    红绸的意象是不是受了《诗经》“比兴”的影响?

    中文系教学楼的灯还亮着,藤井喘着粗气冲进走廊,远远就看见许成军坐在教室里改稿,台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读《阿Q正传》的下午,那种“原来文学能这样写”的震撼,此刻竟在一个20岁的中国青年笔下重现。

    不,是超越。

    “许成军君!”

    藤井推开教室门,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手里还举着那本画满批注的《清明》,“我是藤井省三!关于《红绸》,我有一个请求……不,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事——我想把它翻译成日文,让全日本都读到!”

    许成军转头,一头问号:你踏马谁啊?

    藤井:是我啊!是我啊!我给你留过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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