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3/3页)
歪扭扭的“鱼”字,是张梅昨晚抽空绣的——她找了根红色的细棉线,坐在煤油灯旁绣的,眼神不太好,针扎了两次手指,指头上还贴着片晒干的薄荷叶止血,就怕以后跟装杂粮、装种子的布包弄混,到时候找鱼干得翻半天。
“收的时候把鱼干装这里面,挂在灶房的房梁上,那里通风好,离灶台远,不会沾到油烟,还能防老鼠——上次仓库的小米就被老鼠啃了个洞,洒了小半碗,心疼得我好几天没睡好,这次可得盯紧点,鱼干可不能被偷。”
陈溪扛着锄头从菜园回来时,锄头刃上还沾着点湿润的黑土,土粒顺着刃口往下掉,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坑;她手里攥着株嫩生生的苦苣,叶子是深绿色的,边缘带着细密的浅锯齿,像一把把迷你的小剪刀,茎秆泛着点淡红,捏在手里能感觉到韧劲,没半点老筋,根部还沾着点湿泥,泥里裹着两根细细的须根。
“菜园边的荒地里冒了片苦苣,我蹲在那里看了半天,确认没长老,才拔了几株——中午凉拌着吃,配鱼干正好解腻,总吃鱼干容易觉得咸,搭着苦苣的清苦,正好中和味道。”
她把苦苣递给张梅,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早上给胡萝卜苗松土累的,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胡萝卜苗旁边又冒了两株小芽,芽尖泛着浅绿,跟之前那株差不多大,也就半指高;我用小锄头把周围的草都拔干净了,还松了松土——之前那片土硬得跟块砖似的,用锄头敲都能听见‘当当’的响,松了土,苗根才能扎下去,不然苗长不高,还容易蔫。
上次有株豌豆苗就是因为土板结,根扎不深,浇了水也没活成,这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黄鼬一听见“胡萝卜苗”三个字,不等林砚招呼,转身就往菜园跑,小爪子踩过院角的狗尾草,草叶上的露水沾在它的绒毛上,像撒了层碎钻,跑起来时还会往下掉。
林砚跟过去时,正看见黄鼬蹲在胡萝卜苗边,前爪微微弯曲,用指尖轻轻扒拉着苗周围的碎土——土粒细得像面粉,它扒的时候特意控制着力道,生怕用力过猛碰断苗根,把露在外面的细根一点一点盖好,盖完还绕着苗转了两圈,小鼻子凑过去闻了闻,确认没有根露在外面,才放心地停下来,尾巴轻轻扫了扫地面的土粒。
旁边的豌豆苗又爬高了半指,卷须像小钩子似的,紧紧缠上了蒲公英的茎,顶端还开了朵淡紫色的小花,花瓣薄得像层透明的纱,阳光透过花瓣,能看见里面细细的花蕊;凑过去闻,能闻到淡淡的清香,像掺了点蜜的凉味,不浓,却很提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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