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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140章 凤凰儿诞生 (第1/3页)

    产房里的地龙早已烧得旺透,赤红的炭块在炉底泛着暖光,将整间屋子烘得如同暖春一般。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艾草香味,那是特意用来净气安神的,却也压不住索缠枝心口那股沉沉的滞闷感。

    青梅半扶半抱地将她安置在铺着三层软褥的大床上。

    每一次宫缩,索缠枝的指尖都要掐进掌心,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绞着她的五脏六腑般难受。

    索缠枝紧张地看向青梅,青梅的手也在抖,可是与她的目光一碰,眼尾还是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

    青梅轻声道:“少夫人别怕,你就只管安心生孩子,其他的事交给我们。”

    一旁的小李氏没有听出什么弦外之音,也是连忙帮腔:“是啊少夫人,有柳产婆在,你就放宽心,听她安排就好了。”

    产婆柳氏坐在床边的锦墩上,用青布帕子擦了擦刚洗净的手,神色非常冷静。

    生孩子可不是“裤衩”一下那么轻巧的,开骨缝的疼、发力的累,熬过去才见得着亮。

    现在,还有得熬呢,这才哪到哪儿。

    “少夫人,你把气沉下来。”

    柳氏的声音不高,却很有信服力:“你这是在开骨缝呢,急不得,好好躺着养力气。”

    说罢她便开始指派起来:“陶氏,你守在少夫人身边盯着气色。

    青夫人,麻烦你把那些干净的布巾都抖开晾到炭盆边去,迭着容易闷潮,擦汗用不得。

    胭脂,你去……”

    此刻的产房里,管你是主子还是仆妇,唯一的话事人便是这位柳产婆。

    青梅、陶氏还有胭脂按照柳氏的指令纷纷动了起来,端水的端水,理布的理布,脚步轻捷却不忙乱。

    这屋子本是间小书房,如今桌椅全撤了,只放了一张宽大的拔步床,占去了大半空间,余下的地方堪堪容人转身。

    小李氏站在角落,一会儿侧身让过端热水的陶氏,一会儿又得避着拿剪刀的胭脂。

    她只觉自己碍手碍脚,索性退到月洞门前,抻着脖子往里边看。

    榻上的索缠枝疼得愈发紧了,起初还是闷哼,后来疼到极致,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呼。

    青梅忙上前攥住她的手,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在她耳边柔声哄劝:“少夫人,想想孩子,再忍忍,柳产婆说快了……”

    四个角落的炭盆越烧越烈,暖气流在屋里盘旋着。

    小李氏穿的本就厚实,不多时便热得后背发黏,可这时候离开产房,总觉得不太合适。

    小青梅安抚好了索缠枝,这一阵的宫缩也过去了,青梅便走过来。

    “李嬷嬷,咱们去外间歇歇吧。看少夫人这阵仗,指不定要熬到几时,咱们先歇歇脚儿。”

    这话正中小李氏的下怀,小李氏连忙答应下来,跟着青梅往外走。

    外间虽也暖和,却比里间清爽些。

    书架上挂着挡风的毡毯,月洞门的棉帘没垂到地,能看见里间人走动的衣角。

    里边的痛呼和柳产婆的指令也听得真切,倒不用担心里边有急事时照应不上。

    青梅给两人各斟了杯温茶,小李氏渴得紧,捧起杯子就灌了大半。

    她抬眼一看,却见青梅捧着茶杯出神,双手悄悄合在一处,指尖紧扣,嘴里还念念有词,显然是在祈祷。

    小李氏忍不住笑了:“青夫人,你还是太年轻。

    咱们女人家,生来就带着这份苦功,生孩子是难,可哪有那么多意外?

    可别少夫人还没慌,你先把自己吓垮了。来,喝茶。”

    青梅点点头,把桌上的油灯往两人中间挪了挪,灯光映着她眼底的忧色。

    “嬷嬷的话我懂,可少夫人待我亲如姊妹,她疼成那样,我怎么可能不揪心。”

    小李氏抿了口茶,语气里满是过来人的从容:“放心吧。

    老身活了这大半辈子,见过的产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真出了意外的,拢共也就两三个。

    少夫人本就吉人天相,身子骨又结实,再说杨执事请来的柳产婆,那是天水城头一份的稳婆,稳着呢。”

    她说着往门帘处瞥了一眼,正看见一片衣角匆匆绕过去,看衣服那人应该是胭脂。

    小李氏吁了口气,往后一靠,紧绷的肩膀松驰了下来。

    外间的油灯静静燃着,里间的痛呼还在断断续续。

    熬吧,熬过去,新生命也就来了。

    ……

    暖阁外的回廊上,朔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廊檐下。

    潘小晚裹着一件银狐裘衣,侧耳凝神,关切地听着产房里隐约传来的声音。

    巧舌站在旁边,双手拢在袖筒里还不时搓着,她穿的比较薄,鼻尖冻得通红,有点扛不住了。

    廊下的青石板上积了层薄雪,四五个丫鬟、婆子规规矩矩地站着,只等房里召唤。

    杨灿上前道:“嫂夫人,不如到旁边耳房等信儿。没那么快的。”

    潘小晚望了杨灿一眼,目光里有种说不清的怅惘。

    她点点头,领着巧舌走进一旁的耳房坐下,另一间耳房里,正有琴师抚琴呢。

    潘小晚坐下,便是悠悠一声叹息。

    今日看到索少夫人分娩,倒是勾起了她的心中所憾。

    曾经天真烂漫时,什么男人、什么孩子,她都不屑一顾的。

    可是随着年岁渐长,曾经被她不屑一顾的,现在却成了她孜孜以求的。

    她想有个可意的男人同床共枕,能与他一同生下自己的骨肉。

    可惜,这两项对很多人来说,可能并不为难的事情,于她而言,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回廊上,杨灿踱来踱去,平日里沉稳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忐忑。

    自己的女人在生孩子,而且前两天刚刚在鸡鹅山上见过难产而死的妇人,他是真的有点慌啊。

    因为这种担心,那个正在实施的计划,倒是不让他过于牵挂了。

    “杨执事!杨执事!”

    于承霖穿着件宝蓝色的撒花袄子,仰着小脸满眼希冀地看着他:“我嫂嫂还要多久才能生啊?”

    杨灿稍稍缓了神,勉强挤出个笑脸:“二少爷别急,少夫人都进产房了,快了。”

    “真的?”

    于承霖眼睛一亮,立刻蹦跶起来,小脸上满是得意:“那我侄儿就快出来啦!哈哈,我要当小叔叔了!”

    八岁的孩子,还不懂生孩子的凶险,只觉得以后多了个小跟班是天大的喜事。

    杨灿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二少爷怎么就笃定是侄儿?说不定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侄女呢。”

    这话一说,于承霖的小脸立刻垮了,小小的眉头拧成个疙瘩:“我不要侄女儿!就要侄子!

    侄子能跟我去掏鸟窝、逮蛤蟆,侄女儿娇滴滴的,碰一下都要哭,太烦人了!”

    旁边站着的一个婆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逗他道:“二少爷这是被哪家的小闺女儿‘欺负’过呀?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女娃儿才贴心呢。”

    “才不会!”

    于承霖梗着脖子反驳,小下巴抬得高高的:“她们最会哭鼻子告状了,我才不喜欢!”

    这童言童语,让杨灿紧张的情绪稍稍松快了些。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索二爷龙行虎步地从廊那头走来。

    这老爷子都六十多岁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步履稳健如年轻人。

    也难怪豹三爷暗里嫉恨,这般硬朗的身子骨,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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