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消失的足迹 (第1/3页)
锦江市深秋的雨,总是带着一股刺骨的阴冷,连绵不绝,像是要将这座繁华都市里所有的阴暗角落都冲刷出来,暴露在昏黄的路灯之下。上官凌泽站在锦江艺术学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铸铁大门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浸湿了肩头,他却浑然不觉。他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与身后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喧嚣世界格格不入,所有的感知都聚焦在前方那片被雨幕笼罩、沉寂得过分的校园。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部银灰色的智能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边缘有些硌手,但那不是他的手机。是他哥哥上官凝噎失踪前最后使用过的手机,警方在初步勘察后,作为“非关键证据”暂时交还给了家属,毕竟里面除了那条发给他的诡异短信和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视频,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一周了。
哥哥上官凝噎,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才华横溢的油画系高材生;他最好的哥们伊沢,性格爽朗的体育特长生;沉默寡言却心思缜密的夜希泽;活泼开朗、热爱音乐的乐凝沙;还有那位出身优渥、处事圆滑的学生会副**金立岩——五个人,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在这所号称管理严格的百年艺术学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挣扎或离去的痕迹。
警方出动,搜遍了校园乃至整个锦江市的可能角落,调取了大量监控,询问了无数相关人员,最终却陷入僵局。所有的线索都在那栋老旧的学生宿舍楼附近诡异地中断或变得模糊不清。学院的反应更是耐人寻味,高层领导出面,态度看似积极配合,实则更多的是在封锁消息,压制舆论,对外统一口径称为“离校未归,原因正在调查”,私下里却加强了安保,尤其是对那栋老宿舍楼的管控,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绝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关于锦艺老宿舍楼,尤其是那个禁忌房间606的恐怖传闻,如同这秋雨中的霉菌,在压抑的氛围里疯狂滋生,通过学生的口耳相传和网络匿名社区,描绘出一个光怪陆离、鬼影幢幢的世界。有人说那里曾是几十年前一场大火的核心现场,烧死了整整一个宿舍的人,怨气凝聚不散;有人说每逢夜深,就能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的哭声和争吵声;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那间宿舍的门牌号有时会变成血色,甚至……多出一层不存在的七楼。
上官凌泽原本对这些校园怪谈嗤之以鼻,直到他看到了哥哥留下的最后信息。
他的指尖冰凉,几乎有些僵硬地再次按亮了手中的手机屏幕。屏幕碎裂得像一张狰狞的蜘蛛网,但还能勉强操作。他无视那些不断弹出的低电量警告,直接点开了那个唯一的、名为“备份”的视频文件。录制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哥哥他们失踪的那天晚上,凌晨一点二十七分。
视频开始就晃动得极其剧烈,伴随着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像是在亡命奔跑。光线极其昏暗,只能依靠手机自带闪光灯那束苍白失真的光柱,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镜头不时扫过斑驳脱落、渗出可疑污渍的墙壁,和老旧的、墨绿色油漆已经起皮剥落的墙围子。环境噪点和电磁干扰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不行!回不去了!门……门从外面锁死了!打不开!” 一个压低的、因为极度恐惧而变调走音、带着明显哭腔的男声尖叫道。上官凌泽的心脏猛地一抽,他听出那是乐凝沙的声音,那个总是阳光灿烂的男孩,此刻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别慌!冷静点!找地方!找个空教室或者储藏室躲起来!快!” 这是伊沢的声音,他试图保持镇定,指挥若定,但那强压下的颤抖和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同样濒临崩溃的神经。
镜头猛地一旋,似乎是被奔跑的人下意识地对准了旁边的一扇宿舍门。木门陈旧,油漆斑驳。门牌号在剧烈晃动和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了一瞬,但上官凌泽猛地暂停视频,将画面放大、再放大,用尽目力去分辨——那三个数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带着一种不祥的诅咒意味——
606。
就在这时,视频里毫无征兆地插入了一种极其怪异、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嘶啦……嘶啦……像是用长而尖的指甲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用力地、缓慢地刮擦,声音刺耳。在这令人牙酸的噪音背景里,又混杂着一种湿漉漉的、沉重的、有节奏的拖拽声,像是某种体量不小、形态臃肿的东西正被人或别的什么在地上拉着走。这声音初时隐约,却由远及近,速度奇快!
“它来了!又来了!追上来了!啊——!” 夜希泽的惊叫声陡然炸响,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骇异,但叫声刚到一半,就像是被人猛地扼住了喉咙,骤然变成了某种被强行捂住口鼻后发出的、窒息般的呜咽和挣扎声。
视频画面随之疯狂地天旋地转,显然是手持手机的人受到了猛烈袭击或惊吓脱手。手机重重地撞击在什么物体上(也许是墙壁或地面),发出一声闷响。然后镜头朝上,定格了。画面变得稳定,却也因此更加局限和诡异。视野中只能看到一小片肮脏的、墙皮剥落的天花板,角落里挂着厚厚的、灰黑色的蜘蛛网,还有一个应该是声控感应的老式白炽灯管,接触极其不良,正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忽明忽灭,发出持续而烦乱的“滋滋”电流声,将这狭窄的空间照得忽亮忽暗,光影诡谲。
然后,就在那明灭不定的惨白光线中,一个极其缓慢、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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