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两座孤营一座碑 (第1/3页)
广袤的草原上,凭空生出两座孤零零的营盘。
一座是蓝玉的,十五万人,旌旗歪斜,人声嘈杂,像个被洗劫后乱糟糟的集市,空气里混着酒气、烤肉的香气和女人隐约的哭泣声,透着一股盛极而衰的虚浮。
另一座是范统的,三千人,相隔五里,死寂肃穆,仿佛一座巨大的坟茔。一面面黑色的饕餮大旗,在风中无声地招展,像沉默的招魂幡。
一股混杂着血腥、焦炭和死亡的浓烈气息,从那座小小的营盘里弥漫开来,明明隔着老远,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蓝玉的兵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他们怕的不是那三千人,而是怕那股味道,那股从河谷炼狱里飘出来的,能把人活活熏疯的死人味儿。
燕王朱棣立马于两座营盘之间,他高大的身躯,像一根钉死在风暴中心的界桩。
“王爷!”张英催马赶上,脸色凝重,“不能再让他们这么对峙下去了,万一擦枪走火……”
朱棣没有回头。
他当然知道。但他更清楚,此刻的饕餮卫,就是一捆浸满了火油的干柴,谁敢靠近,谁就得跟着一起烧成灰。
他必须抢在蓝玉醒来之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把这个故事的开头,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
饕餮卫的营地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营地中央,一个简陋的帐篷里,李小二和另外几个幸存的伙计,正被几个亲兵死死按住。
“别动!忍着点!”
范统手里捏着一把在火上烧得通红的小刀,正小心翼翼地,从一个伙计的大腿里,往外剜着一枚断裂的箭头。
他的动作很稳,很轻,与他那庞大的身躯和粗糙的大手,形成了极端的反差。
那伙计疼得浑身发抖,冷汗把额前的头发都浸湿了,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帐篷里,只有刀锋切割皮肉的“嗤嗤”声,和金属箭头与骨头摩擦时,那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宝年丰扛着那柄还没来得及擦拭的巨斧,像一尊门神,守在帐篷门口,瓮声瓮气地问:“头儿,就这么算了?那孙子醒了,不得反咬一口?”
他说的“算了”,指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范统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处理着伤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算了?”
“叮”的一声,他用刀尖将那枚带血的箭头挑了出来,扔在旁边的铜盘里。
“老李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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