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九回 共度佳节两寨作乐 天降石碣梁山归义 (第3/3页)
设宴,大碗筛酒,大块切肉,端的十分热闹。酒过三巡,楚楠偷眼觑那孟钰涵,见她杏眼含春,桃腮带笑,不觉看得呆了。孟钰涵觉察,假意嗔道:“楚家哥哥,如何只管盯着人看?莫不是脸上有花不成?”楚楠借着酒兴,壮着胆道:“贤妹这般人物,便是看上一世也不嫌多。”满座好汉听了,哄堂大笑。是夜月色如洗,二人借故离席,转到后山松林间闲步。孟钰涵低声道:“哥哥可知,那日你与官军厮杀,小妹在寨墙上看时,心都要跳出腔子来。”楚楠闻言,一把攥住她柔荑道:“有贤妹这般牵挂,便是刀山火海,俺也闯得。”孟钰涵羞得耳根通红,却任他握着,不曾挣脱。
当夜,山寨里为二人操办婚仪,端的是一场好排场。但见忠义堂上悬红挂彩,点起碗口粗细的花烛。吉时将至,楚楠身着绛红战袍,腰悬宝剑;孟钰涵披着销金霞帔,头戴点翠凤冠。二人先拜了天地神明,次拜殷浩等众位头领,礼毕,小喽啰们抬出十二坛陈年花雕,宰杀了十口肥羊。众好汉推杯换盏,猜枚行令。雷寿晖与牛世魁两个较力助兴,把个地面踏得山响;秦岳吃得大醉,舞动长枪,但见寒光闪闪,引得满堂喝彩不绝。正是:英雄配佳人,山寨添喜气。这一夜直吃到东方发白,方才各自散去。
『楚楠者,作者高中同窗挚友也。昔年与孟氏女有一段未了之缘,终成镜花水月。作者恻然,遂作斯文以续前缘。每至中夜,楚楠常携酒诣吾辈,执盏呜咽,诉其“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憾,言及“此情可待成追忆”之痛,泪染青衫,闻者无不怆然。犹记其醉倚疏桐,拍遍阑干,诵“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之句,竟至东方既白。权作那月下老人,要与他二人重系赤绳』
且说陈黯之与韩孝义正值中秋时节,在校场操演军马。但见:旌旗猎猎,卷西北风,画角声声,震碧玉空。三千铁骑,排鹤雁阵。八百强弓,排列虎贲。马军教头韩孝义头戴镔铁盔,身披锁子连环甲,手持凤翅镏金镋,跨下追风赤兔马,在阵前往来驰骋,喝令三军。众军汉听得号令,登时分作三队:一队使长枪,恰似银蟒吐信;一队舞大刀,犹如雪浪翻飞;一队挽硬弓,箭若流星赶月。端的是一派肃杀气象,但见人如猛虎,马赛游龙,杀气直冲斗牛。这边步军统领陈黯之立在将台上,手执五方令旗,左右挥动。只见步卒们随着旗号变换,忽而变作长蛇阵,忽而化作八卦图,刀盾相击,声若雷霆;枪戟并举,势如浪涌。更兼那牌手在前遮拦,枪手在后突刺,弓弩手压阵攒射,进退有法,攻守得宜。两下里操演得杀气冲天。
正是:
兵甲森森耀日光,将军令下鬼神忙。
若非梁山真虎将,怎教官军胆尽丧?
旌旗动处山河震,号令传来神鬼惊。
次日,众好汉聚于聚义厅上。李晟彪起身抱拳道:“小弟等在贵寨叨扰多时,今日特来辞行。他日若有驱驰,定当效犬马之劳。”殷浩再三挽留道:“今晚恰是景言兄弟与璐宁妹子结为秦晋之好,何不吃盏喜酒再行?”众头领亦齐声相劝。李晟彪见盛情难却,只得应允。原来这景言、璐宁二人同掌马军,日久情生,多亏云策、梦晗二人做媒。本定于中秋成亲,因众头领要去看灯,故延至今日。当夜,寨中张灯结彩,喜气盈门,二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共效于飞之乐,山寨众人彻夜欢饮庆贺。
次日,众好汉随李晟彪回马陵山,独陆盈留在梁山。殷浩亲送至金沙滩边,筛下热酒道:“你我两寨肝胆相照,便是张叔夜那伙雷将领十万天兵来,也只当草芥耳!”李晟彪拱手答道:“哥哥所言极是。”陆盈上前纳头便拜:“当日若非哥哥仗义相救,小妹早作刀下之鬼。今日暂别,哥哥千万珍重。”众头领难舍难分,直送到三十里外,方才挥泪作别。
有诗赞曰:
梁山义士情深厚,送别长亭泪湿眸。
兄弟同心何所惧,江湖风雨共筹谋。
且说忠义堂上,一百单八条好汉方才坐定,殷浩正待与众兄弟分拨职司。忽听得半空中霹雳也似一声响亮,恰似共工触倒不周山,震得梁山大寨摇摇晃晃。众好汉险些跌下交椅,个个面面相觑。殷浩急传巡山小校来问,那喽啰跌跌撞撞跪禀道:“启禀哥哥,半山腰忽地迸出一道金光,不知甚鸟物事从天而降!”众头领听罢,纷纷掣出兵器,便要去看个究竟。正是:天降异象非偶然,梁山从此起风云。这一下,有分教:梁山水泊座次排定,忠义堂内职务分拨。欲知此是何物,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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