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湄公河三角洲的稻丝 (第1/3页)
乌蒙山“全球桑林”里,冰岛送来的耐极地暖香桑苗刚泛出淡绿色新叶,全球桑蚕文化博物馆的竹窗就被一阵裹着水汽的风推开。门口站着个穿靛蓝奥黛、戴斗笠的姑娘,裤脚还沾着湄公河的泥浆,手里提着个用竹篾编的小筐,筐里装着几株带泥的稻穗桑苗,还有一块边缘磨损的竹编蚕匾——那是来自越南湄公河三角洲的年轻匠人阮氏秋,筐底铺着的香蕉叶上,还留着几滴未干的水珠。
“黎婆婆让我来的,”阮氏秋的汉语带着东南亚特有的轻柔语调,她掀开香蕉叶,露出里面发黄的桑苗,苗根还缠着湿软的淤泥,“今年湄公河的雨季比往年早了一个月,桑园全被洪水淹了,桑苗烂根死了一半;更糟的是,全三角洲最后会‘竹编蚕匾织锦’的黎婆婆,手得了风湿,再也编不动细竹篾,年轻人都去胡志明市的电子厂打工,没人学这门手艺,再这样下去,我们湄公河的稻桑文化就没了。”
风澈接过那株稻穗桑苗,指尖触到黏腻的河泥——桑苗的茎秆上还沾着细小的稻壳,显然是从稻桑套种的田里刚挖出来的。他回头看向正在整理冰岛极光蓝纹暖织资料的阿琳,目光落在图谱里“东南亚稻桑”的空白页上:“上回从冰岛回来时说的湄公河,该动身了。”
阿琳立刻翻出博物馆里仅存的湄公河资料——一张20世纪初的法国传教士拍的老照片:照片里的越南妇人坐在稻田边的竹棚下,手里编着竹篾蚕匾,匾里养着雪白的蚕宝宝,身后的桑苗种在水稻田埂上,背景是蜿蜒的湄公河支流。“资料里说,湄公河的‘稻桑套种’是把桑苗种在稻田埂上,桑叶喂蚕,蚕沙肥田,竹编蚕匾还能当挡雨棚;竹编蚕匾织锦是把桑丝织进竹篾里,又轻又耐用,以前渔民都用它当船帆,”她指着照片旁泛黄的批注,“十五年前还有八户人家会这手艺,现在只剩黎婆婆一家了。”
守苗爷爷正给暖香桑苗浇着温润的蚕沙水,闻言放下水壶凑过来:“洪涝烂根、土壤黏重、高温高湿,是热带水乡桑蚕业的难题。不过湄公河的竹子多,能编防洪设施;水稻秸秆能改良土壤,预防烂根;还有那遍地的香茅,既能驱虫,又能当染料,说不定能救桑苗。”
小石头已经蹲在地上,用炭笔在石板上画起了温室草图:“湄公河老发洪水,普通温室会被冲垮,得做‘竹编浮式温室’——用粗竹篾编框架,下面挂塑料浮筒,上面铺防水布,洪水来了能浮起来,还能通风,肯定能保住桑苗!”
三日后,支援队再次启程。除了风澈、守苗爷爷、阿琳、小石头,这次多了两位熟悉东南亚农业的成员:一位是来自泰国的农学家颂猜,他专攻稻桑套种技术,带着水稻秸秆改良土壤的样本和竹编结构设计图;另一位是之前在冰岛合作过的荷兰农学家艾拉,她擅长洪涝地区的作物防护,这次特意带了防水布与浮筒的组合样品。众人乘坐“丝路号”商船,经南海,向着湄公河三角洲驶去。
商船穿越暹罗湾时,阮氏秋给大家讲起了湄公河的桑蚕故事:“我们的稻桑套种是祖上传下来的,桑苗种在田埂上,夏天水稻长起来能给桑苗遮阴,秋天蚕沙埋进田里,来年水稻长得更壮。黎婆婆编的‘竹丝船帆锦’,又轻又防水,以前渔民出海都靠它,现在……”她摸了摸筐里的竹编蚕匾,“去年洪水大,桑苗死了,编锦的桑丝不够,连小竹篮都编不出来了。”
颂猜拿着水稻秸秆样本,用手捏碎:“水稻秸秆烧成灰,和河泥混合,能让土壤疏松,预防桑苗烂根;还能当基肥,给桑苗提供养分——湄公河三角洲的稻田多,秸秆到处都是,不用花钱买。”
艾拉则捧着阮氏秋带来的河泥样本,用PH试纸测试:“这泥碱性重,还黏,得加腐叶和蚕沙,中和碱性,改善透气性。我们可以在桑园周围挖排水沟,把多余的水排进湄公河,防止积水。”
二十天后,“丝路号”终于停靠在湄公河三角洲的胡志明市港口。港口旁的稻田里,几个农人正忙着收割早稻,远处的竹屋在水雾里若隐若现。黎婆婆的孙子、十三岁的阿明,已经在港口等了三天,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手里攥着一张黎婆婆画的竹编图谱:“婆婆的手肿得握不住竹篾了,她说要是你们来了,就带你们去看稻桑田。”
跟着阿明穿过一片水汪汪的稻田,众人终于见到了湄公河的稻桑园——那片位于稻田埂上的桑林,原本该是翠绿的叶片,如今却全是发黄的枝条,根部泡在发黑的积水里,轻轻一拔就断;旁边的竹棚下,几个竹编蚕匾歪歪扭扭地堆着,匾上的桑丝已经发黑;不远处的竹屋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用热水敷手,手指关节肿得像小萝卜,那就是黎婆婆。
“你们……真的来了,”黎婆婆听到脚步声,慢慢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去年洪水淹了半个月,桑苗全烂了,今年的早稻收得少,田埂都快塌了。阿明想去城里打工,说编竹匾赚不到钱,可这手艺……是我妈妈教我的啊。”她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旧竹丝船帆锦,锦面上的稻穗图案已经褪色,但还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守苗爷爷立刻蹲在田埂上,用小刀切开一根桑苗的根部,里面已经发黑发臭:“是洪涝导致的根腐病,得先把烂苗拔掉,再用水稻秸秆灰改良土壤,搭浮式温室,才能让桑苗活。”
颂猜则跟着阮氏秋去收集水稻秸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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