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山,是活的 (第2/3页)
哗啦啦,”在座所有将领迅速起身,恭敬的看着多田司令官。
“对活跃在太行山一带,红党八路军总部以及红党129师展开清剿行动。”
“务必将红党主力消灭在太行山区!”
“哈衣……”
命令被一层层传达下去,带着冷酷的效率。
更多的日军部队像蝗虫一样涌入山区,巡逻队的身影出现在每一个大小路口,枪声和犬吠声不时打破山林的寂静。
空中,偶尔有涂着膏药旗的侦察机嗡嗡飞过,翅膀掠过山脊,投下不祥的阴影。
太行山上……
与山下喧嚣压抑的“囚笼”相比,深夜的太行山腹地,是另一种死寂。
没有风,浓密的树冠层层迭迭,将本就微弱的月光筛得粉碎,只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留下几点模糊的光斑。
空气潮湿而沉重,带着泥土和植物根茎腐烂的气息。
一支队伍,正在这墨一般的黑暗中艰难潜行。
他们大约二十来人,军装早已磨损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嘴唇干裂,但眼睛却在黑暗里亮得惊人,那是长期处于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警觉与坚韧。
他们是八路军129师侦查营最精锐的侦查小队。
日军的包围圈正在收紧,他们必须像水银一样,从铁桶的缝隙里渗出去,查清楚这一次敌人的兵力及火力配置。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却不是军人,而是一个身影佝偻的老人。
他叫孙石根,是这一带最有经验的老猎人,对太行山的熟悉,如同熟悉自己手掌的纹路。
孙石根穿着件破旧的黑布褂子,裤腿用草绳扎紧,脚下是一双磨得发白的千层底布鞋,走在厚厚的落叶上,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手里没有枪,只拄着一根磨得油光水滑的栆木棍,时不时停下脚步,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嗅嗅,或者侧耳倾听那仿佛根本不存在的动静。
那张布满深深皱纹的脸,在黑暗中像一块风干的老树皮,只有一双眼睛,偶尔在微光下闪过山鹰般锐利的光芒。
“停。”孙石根抬起手臂,声音沙哑低沉,如同风吹过石缝。
整个队伍瞬间凝固,战士们半蹲下身,枪口自然指向外围,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老伯,怎么了?”警卫连长李铁牛凑上前,压低声音问。
他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但此刻动作轻捷得像只狸猫。
孙石根没回头,用木棍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毫无异状的灌木丛:“那边,三步外,有个陷坑,老辈子猎熊的,掉下去,穿成串。”
“树杈上,有线,连着铃铛,响一声,对面山梁上的兔子就能听见。”
李铁牛顺着望去,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才勉强看到那根几乎与树皮同色的细线,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
他身后,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战士,忍不住轻轻咂了咂舌,被旁边的老兵瞪了一眼,赶紧捂住了嘴。
“跟着我的脚印,一步别错。”孙石根说完,再次迈步,他的脚步落在那些看似寻常的落叶和凸起的树根上,却无比稳妥。
队伍继续前行,速度缓慢,却坚定不移地向着敌人认为绝不可能通行的方向移动。
脚下的路早已不能称之为路,有时是干涸的河床,布满了滑腻的卵石;有时需要攀爬近乎垂直的岩壁,手指紧扣着石缝,脚尖探寻着微不足道的支点!
有时则要侧身挤过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冰冷的岩壁蹭着肩背。
汗水浸透了破旧的军装,又被夜风吹得冰凉,贴在身上。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喘息,和偶尔碎石滚落山谷传来的回响。
孙石根像一头识途的老马,在这迷宫般的绝境中指引着方向。
他有时会停下来,用手抚摸某些岩壁上模糊得几乎无法辨认的刻痕,或者抬头通过树冠的缝隙观测星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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